回頭一看,原來是綠菡。我問她:“你這是做什麼?”
“你到底和儲帝說了些什麼?怪不得那天儲帝說,他已經了無牽掛,我才知道原來是你那天和他說了許多話。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他竟然那麼決絕地就走了……你把儲帝還出來……”
我和他說了什麼?
難道,是因為他問的那句“你是不是喜歡子晟”嗎?
我呆呆地想著,竟然忘記了害羞和生氣。
這時候宮人們已經七手八腳地把她扯開。綠菡被制住手腳,朝兩邊看看,忽然失聲痛哭:“為什麼他就那麼走了?為什麼?他都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有名侍從頭領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這女人最近一直不太正常,但是看在她伺候過儲帝的份上,沒拿她怎樣。沒想到今天竟然衝撞了公主,小人真是罪該萬死!”回頭又喝:“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把她拉下去關起來!”
我茫然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珠兒擔心地看著我,低聲地勸道:“公主,她已經瘋了,她的話可不能當真。”
“是啊,她瘋了。”我長長地出了口氣,神色陰沉地往回走。
珠兒在後面追著,輕聲提醒:“公主,天帝還等著呢。”
我怔了怔,才發覺是在回去明秀宮的路上,又一語不發地轉身往悅清閣走。
天帝看見我的第一句話就問:“聽說剛才承桓宮裡那個女人來找你鬧?”
我一愣,不明白這件事何以這麼快就傳到了天帝這裡。我勉強陪笑說:“如此小事,怎麼也擾了外祖皇了呢?”
天帝彷彿漫不經心地說:“是我聽見迴廊那邊鬧哄哄的,叫人去看的。”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今天的事情如果走漏出去一個字,他們都得死。”
我想起綠菡那張極像我自己的臉,心裡忽然湧起難以言喻的悲傷。我問:“只是不知道外祖皇打算如何處置綠菡?”
其實我也知道,綠菡雖然是承桓侍妾,依然只是宮女的身份。按宮中的規矩,只怕除死無它。
天帝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說:“你這麼問,是不是想恕她不死?”
“是。請外祖皇屈法開恩。”
天帝又看了我許久,忽然一笑,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想她死,找間空屋關起來就是。”
我低聲回答:“謝謝祖皇。”說完,只覺得無比疲倦。
天帝留神地看我:“慧兒,你臉色不好,不如回去休息吧。”
這話正合我心。於是斂衽一禮,辭了出去。
6…3 承桓會回來
回明秀宮獨自坐了一陣,實在氣悶,想找珠兒說話,一問,卻是出去了。不禁有氣:“這小妮子,越來越靠不住,才回來這麼會就不在了。”
正想著,就看見珠兒笑嘻嘻地從外面進來,見我獨個悶坐著,便想說什麼,剛叫了聲:“公主——”便被我喝止了:“你到哪裡去了?”
聲音嚴厲,連自己也嚇了一跳。珠兒吃了一驚,委委屈屈地說:“我以為公主喜歡喝菊花茶,就去問御茶房要了幾包來。公主,怎麼啦?”
菊花茶?我想了一想,才記起前幾天是提過這麼樁事,自己早已經忘記了,難為她還記得。
我自覺過分,又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便訕訕地把話轉了:“你方才進來的時候像是有話要說,是什麼事情?”
珠兒心思單純,果然我這一問,她又興致勃勃起來,說:“我剛才去御茶房,聽說明淑宮今天住進一個人,公主,你再也想不到是誰的?”
我笑笑,知道她有任何小事都這樣驚驚乍乍地,便敷衍地問上一句:“噢。那是誰啊?”
珠兒一字一字地說:“‘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真的沒有想到,不禁大奇:“真的是‘那個女人’?”
珠兒得意洋洋:“是呀。我剛聽說是她住進了宮裡,也嚇得說不出話來呢。公主,你說,如妃怎麼忽然敢把這個女人接進宮裡來住了?”
我慢慢搖頭,沉吟著說:“不,如妃不敢。莫不是……啊,我明白了!”
我心裡一亮,不禁霍然而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驚是喜?
珠兒疑惑地看著我,她小心翼翼地說:“公主,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這是很好的訊息嗎?”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管不顧地搖晃著:“珠兒,好珠兒,這當然是好訊息。你知道麼,天帝並不想處死承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