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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浪上了警車後,他的腦子一下成了漿糊。說實話,他心裡開始害怕起來了。以前他曾聽人說過有關牢房的許多事情,那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那牢房裡陰暗潮溼,空氣裡瀰漫著亂七八糟的臭味。據說,那牢房裡還打人,第一次進去,都會被人打,他心裡確實感覺到了對牢房的恐懼。
車子沒有直接開進看守所,好象是進了一間審訊室。接著是一連串的審問,審問前民警照例向他交待黨的政策歷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他老老實實交代自己所犯的罪行。
柳浪想,他都走到這一步了,深感罪孽不輕,還有什麼可隱瞞的。於是,他把自己所犯的罪行一五一十如實地向政府作了徹底交代,並在審問筆錄上面畫了押。後來,公安部門經過內查外調、取證,認為他的交代基本上是符合事實的。同時他的案情基本上是清晰的,犯罪事實也是清楚的,不存在什麼問題,可以定性了。
接下來經商量決定將柳浪送往看守所。柳浪坐上警車後很快到了看守所,看守所戒備森嚴,高大的鐵門,篩網式的鐵窗,令人感到恐懼,外面是很高的圍牆,圍牆上掛滿了鐵絲網,不禁使人毛骨悚然。柳浪下了車,門口有個武警,端著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槍站著。進了一道門,電動的,厚重的門,接著又進一道門,依然很厚重。剛進監室,牢頭讓柳浪進行登記,登記完了,那牢頭問他家裡有什麼人啊,進監獄後,家裡是否有人管?家裡人能存錢嗎?柳浪一一如實地作了回答。接著獄警讓柳浪到一個房間接受嚴格的檢查,首先讓他全身**,把衣服兜、襪子等都要翻著給獄警看,特別要檢查肛門和生殖器,防止夾帶毒品等,據說有人竟將毒品放在肛門內帶進了牢房。接著獄警讓柳浪做體檢,主要測試有無重大疾病,有無愛滋病等傳染病。獄醫給他拍了X光,並抽了血,檢查結果沒有發現重大疾病,也沒有發現愛滋病等傳染病。於是柳浪又被帶進一間房。
進了房,發現牢房也挺先進的,根本不像柳浪以前聽說的那種牢房。然後工作人員讓柳浪換上囚服,換好了衣服,每個人的囚服上都印有一個號碼,看來這就是他的代號了。
穿好了衣服之後,接著要拍照,拿一個牌子,上面寫上了柳浪名字,兩手拿著,放胸前拍照。拍照完畢;柳浪開始非常緊張起來,因為馬上要被送進去牢房了,悲慘的命運就要開始了,他一再懇求,希望送到不打人的牢房。結果他被送到15號房。
這房的房頂很高,估計有8米高,在6米的高度,靠門那側,沒有牆了,一片都是鐵窗,大約有5米寬,大拇指粗的鋼筋,在那個高度,鐵窗外面,是走廊,幹警就在走廊上巡邏,居高臨下地看著在押人員,眼神充滿了不屑。裡側,大概7米的高度,有一個小方窗,大概是50厘米×50厘米的大小,站在門邊,斜看到,後面還有一道圍牆,圍牆上面的也走廊,走廊裡有武警在巡邏,有時候這些武警,故意拉拉槍拴,弄得喀嚓喀嚓地響。整個看守所戒備森嚴,就是在放風時看管也相當嚴。
外牆牆面上有一個小視窗,大小比A4紙略大一點,人們都叫它貨口,是平時跟外界聯絡的重要視窗,食物、開水、書信、衣服等等,都是透過這個貨口作為通道,所以外面的鐵皮門一開,大家都很高興,因為總有點東西要送來,或者傳進一些資訊。
老孔是這裡的組長,鹿州人,據說是因為行賄罪被弄到這裡來了,屬於經濟犯罪。這老孔有個脾氣,凡新進來一個犯人,他總要搞清他的來歷,其實主要的情況上頭是會向他交待清楚的。這天,他見來了一位戴眼鏡的中年人,文質彬彬的,看來不是兇悍的人。於是他安排柳浪睡在他的旁邊,是靠房間最裡邊的一鋪,這算是最優待的。靠廁所邊上睡著的人才是整個牢房裡地位最低的人,是個得了青光眼的賊,他是這裡最骯髒的人,從他面前走過,就可以聞到一股怪味,那怪味讓人窒息。
柳浪第一個晚上整整一宿沒有睡,在床上輾轉反側,以前發生的事像放電影似的在他眼前浮現。他想,社會為什麼會如此不公平?他怎麼會走到這裡來了。他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他難受,他無奈,無法找到適當的詞語來形容他當時委屈的心情。後來,慢慢地由委屈變為悔恨,悔恨自己沒有很好地約束自己,就那麼一念之差,碰上了高壓線。悔呀,恨呀,悔恨的淚水溼了他的枕頭……心裡總是在想:我怎麼會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以後可怎麼辦啊?
第二天,老孔見他的眼睛紅紅的,勸他說:“既來之,則安之。好好改造吧!”
“話是不錯,這個道理我懂,可是我就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