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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遭遇擗花賊
有一段時間,不知道因為什麼,賈方方和蘇婭的兩家大人之間產生了罅隙,話裡話外開始阻止兩個人一起廝混。
徐靜雅對蘇婭說:“近朱者赤,近墨色黑,你以後要儘量和班裡的好學生一起玩。”
“好學生,誰是好學生?”
“成績優秀的學生。”
“你是說優等生吧,優等生不和我玩,她們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們。”蘇婭可不是乖乖女,一開口全是刺。
樓下正好傳來賈方方的喊聲:“蘇婭,蘇婭,快點下來。”不等蘇婭回應,徐靜雅便趴到視窗朝下說:“蘇婭做功課呢,不出去玩。”
蘇婭氣得直瞪眼。
賈方方的父母也向賈方方傳達了同樣的意思:“整天和那個唱戲的女兒混在一起,豆大的孩子就知道搖頭打扮,手腕上還戴著手鐲,也不怕人笑話。”
“她那是治病的,她有面板病。”賈方方為蘇婭鳴不平。
“面板病要傳染的,以後離她遠點。”
“要傳染早就傳染了,哪能等到今天。”
賈方方的父親發火了:“大人說一句,你能說十句,再頂嘴小心扇你一巴掌。”賈方方恨恨地咬咬牙,不吱聲了。
兩個姑娘再湊到一起,竟有了生離死別的惺惺相惜。蘇婭說:“以後找我的時候別喊我的名字。”
“那喊什麼?”
“吹口哨,你會嗎?”
“不會。”
為了學習吹口哨,兩人把拇指和食指抻到嘴裡,模仿男生吹口哨。吹了半天,賈方方吹出來的聲音就像哄小孩尿尿的噓聲,蘇婭吹的則像英語音標裡某個特殊音節。二人憋紅了臉,反覆練習,也沒發出理想中嘹亮的口哨,只得作罷。
蘇婭抱怨道:“肯定是你媽說了我媽的壞話,被她知道了,這才不讓我和你玩兒。”
賈方方辯解:“我媽沒說你媽壞話。”
“肯定說了,你媽說我媽是戲子。”
“你媽本來就是戲子。”
“戲子怎麼了?戲子招她惹她了,她想唱還不會唱呢,有本事她也唱一出。”
“唱戲算什麼本事,我媽才不屑唱戲呢,我媽是工會幹部,多體面,幹麼要唱戲。”
“體面什麼呀,不是連兒子也不會生嘛,所以才在背後說人家壞話。”
賈方方生氣了,霍地站起身:“你這個人好沒意思。”
蘇婭也不甘示弱:“你才沒意思。”
二人傷了和氣,翻了臉。她們果真如大人所願,誰也不搭理誰了。
這樣的局面僵持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對蘇婭來說,度日如年。相比之下,賈方方比她快活得多,結交了新夥伴。放了學,成群結隊,故意氣她似的,浩浩蕩蕩從她身邊走過。
正逢下雪,賈方方和其他幾個同學一路嬉戲著打雪仗,笑鬧的聲音在蘇婭聽來,格外刺耳。蘇婭悲傷地想,可惡的,無情的人,終於識破了你的廬山真面目。賈方方也在想,哼,你以為你是誰,除了我,誰稀罕搭理你。
悲傷的蘇婭不想回家,揹著書包獨自去爬山,臨到山腳,看著白雪覆蓋的山路,生出退意,轉而朝山腳下的小路走去。這裡有一段廢棄的鐵路,她沿著鐵軌,漫無目的朝前走,嘴裡哼唱一首剛剛學會的校園歌曲:“潔白的雪花飛滿天,白雪覆蓋著我的校園,漫步走在這小路上,留下腳印一串串……”不知走了多遠,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提醒自己該往回返了,可是卻管不住雙腳,它們賭氣似的,一直不停地朝前邁進。雪在腳下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四周死一般寂靜。這時候,她碰到一個身穿軍黃大衣的男人,那個人看著她,對著她笑,露出一口雪白雪白的牙齒。她心裡一陣狂跳,關於“擗花賊”的傳言出現在她腦子裡。據說只要被“擗花賊”摸一下頭,就會失去意念,跟著對方走,從此再也回不了家。學校曾經失蹤過一名女生,大家都說她是被擗花賊摸走的。有人說得有鼻子有眼,說是擗花賊的牙齒特別白。想到這兒,她一陣恐懼,尖叫一聲,轉身往回家的方向狂奔。那個男人竟然開始追她,她沒命地跑,雪天路滑,撲倒在地。男人從背後追上了她,伸手拽她的胳膊。她掙扎著,尖叫著,聲音在空曠的寂靜中像是受傷的小獸,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發出聲音的是她自己。那個男人顯然被她的聲音嚇著了,他下意識地鬆開了她的胳膊。她立刻撒開腳丫繼續跑,一刻也不停留。跑了很久,很久,跑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