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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也沒多大價值的。

貝洛菲太太在抽屜裡東翻西找,終於拿了一隻裝零碎東西的小盒走過來。

“這是我的百寶箱,”她難聽的哈哈笑一聲說。“你可以想像得到,我的寶貝並不多,我要是隨便擺著那些小鬼馬上就來動手動腳了。”

她又坐回椅子上,開啟那盒子放在她的大篷裙上。

費瑞克先生看到裡面有一大堆從項鍊上解下來的藍色項鍊墜子。

還有些沒了針的胸針、幾分錢就可以買到的便宜鐲子、一片壓乾的葉子,他想那一定是貝洛菲太大年輕時候的紀念品,雖然眼前這副樣子很難想像她會有一段羅曼史。

“呀,就在這兒!”她叫到。

她翻箱倒櫃的從那些珠珠底下拿出一個附有鏈子的項鍊匣。

“這就是載在那可憐女人頸子上的,”她邊說邊遞給費瑞克先生。

那匣子是金子的,可是成色極差值不了多少錢。

匣子外面刻的是“妲羅”兩字,他開啟鎖,裡頭有一絡棕黑色的頭髮。

“沒錯——那就是我要說的!”貝洛菲太太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費瑞克先生,換了誰早就把這東西賣掉了,可是我總是想也許有一天它會派上用場,而且真的你會發覺它蠻有意思的。”

“的確很有意思,貝洛菲太太,”費瑞克先生說,“你要了解,我想把這東西帶走。”

“我想像不出來公爵大人會看上這麼個破爛東西,”貝洛菲太大說。“他為什麼要你把那個女孩帶到蘇格蘭去?你還沒告訴我呢。”

“說老實話我也不知道,貝洛非太太,”費瑞克先生同答。“我只是奉大人之命行事,他到北方去之前要我這麼做的。”

“我覺得好奇怪,”貝洛菲太太說。

費瑞克先生同意她的看法,可是他不準備表示。

“好吧,或許,”他用平靜的聲音同答,“你現在該把妲羅叫來。我想認識她。”

“你什麼時候帶她走?”貝洛菲太太說。

她的聲音裡有很尖刻的意思,可是當她放下百寶箱拿起桌上那些鈔票,費瑞克先生就曉得,那是很實在的安慰了。

“我今天下午就走,”他同答。“我離開亞克雷公館後,會順道過來接妲羅。”

“她要和你坐一輛馬車走嗎?”

“沒有別的法子可以把她帶到北部了,而且我想她不會有太多的行李,所以我們同車也不會太擠。”

“行李!她才少得要命呢!”貝洛菲太太回答。

“我走之前可以看看她嗎?”費瑞克先生說著就站起來。

貝洛菲太太卻仍坐在椅子裡。

“你帶來這個壞訊息後,我覺得頭有些暈,”她說。“你只要走到門那邊大叫她的名字就好了,她保險會聽到的。”

費瑞克先生知道貝洛菲太大的頭暈是因為飲酒過度。

因此他也沒吭氣就走到房間那頭開啟門,走進昏暗簡陋的大廳。

這裡頭的傢俱只有一張桌子,他的帽子就擺在上頭。還有一張木頭椅子,他記得上回來的時候曾把斗篷放在那上頭。

他聽到大廳的兩邊發出嘈雜的聲音,從樓上沿著沒地毯的樓梯傳來嬰兒哭叫聲。

他直覺的認為他會找到妲羅在哄那些哭的小孩。他緩緩爬上樓梯,扶著那好久沒擦洗和修理的欄杆,總算爬到了樓上。

這所孤兒院是兩層樓,而且由於是依哈瑞公爵夫人的指示蓋成的,所以這種建築格式非常受尊崇。

可是費瑞克先生明瞭,過了三十年的時光不但這座建築物已經過時,其內部受時光的侵蝕也很明顯。

他想,或許是最後這幾年損害最嚴重。

有的破窗子沒換上玻璃只將就釘上一塊板子,有的地板踩上去還有危險。有的門懸在軸上搖來晃去,因為沒有任何形式的門閂或鎖。

他只看了這些東西一眼,就開啟傳出鬧聲的那扇門,他發現這是個長型的大寢室,裡面瀰漫著骯髒沒洗澡的孩子臭味,還有很多說不出來的混合氣味。

長寢室的兩邊各有一排床鋪。孩子們不是躺在床上嚶嚶悲泣就是一邊尖叫一邊和別的孩子在床上翻來滾去。在費瑞克先生看來,他們穿得好襤褸。

在臥室遠遠的那一端,有個女孩抱著一個很小的嬰兒,就是那個開門讓他進來的女孩。

她穿著一件灰綿布袍、白衣領,一頂灰色帽子,他認得這是哈瑞夫人為孤兒規定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