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芷這番話與其說是在反駁自己的父親,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但願如此吧。”楊廷麟看著女兒一臉悽惶的樣子,心中不禁一軟,不管如何,當初是自己主動結親的,就算秦牧真有異心,也是自己害了她。
司馬安介面道:“府尊大人,這謠言終歸是謠言,要破解又有何難,只要讓小姐儘快與秦大人完婚,坊間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司馬安嘴上這麼說,卻暗暗給楊廷麟遞了個眼色,楊廷麟知道他必然是另有話想私下說,便對自己女兒說道:“芷兒你先回房去吧,這事自有爹爹來處理。”
楊芷欲言又止,最後福了一福,眉頭不展地退了下去。
楊廷麟與司馬安來到書房,房門一關,司馬安便說道:“府尊,照我看來,此事確實有可以是秦牧在操控,如果真是他,目的恐怕不是為了退親,而是為了儘快成親。”
“哦?”楊廷麟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絲恍然。他剛才確實有些鑽牛角尖了,經司馬安提醒,他不禁低頭沉思起來。
“府尊”司馬安欲言又止。
楊廷麟橫掃他一眼說道:“你隨我也有十多年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第079章 戲裡戲外
司馬安欲言又止,楊廷麟橫掃他一眼說道:“你隨我也有十多年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司馬安恭恭敬敬地長身一揖道:“那不才就斗膽了,府尊,今上十數年來夙興夜寐,勵精圖治,然各地災荒不斷,叛匪越剿越多,李自成更是已經坐擁百萬之眾,東北又有韃子時常叩關入寇,我大明就象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眼看已迴天乏力”
“放肆!”楊廷麟厲喝一聲,目光如刀地刺向司馬安,“我大明雖有內憂外患,但皇上是難得的明君,定能中興我大明”
“府尊。”這回輪到司馬安打斷他道,“不才知道府尊忠君愛國,但這天下自有運數,今上雖然是明君,但所用非人,象府尊這樣的忠直能臣皆遭遠謫,朝中盡是些奸邪庸碌之輩,算了,這些不才就不多說,相信府尊自己心裡並不糊塗,只是不肯承認而已;
咱們今日只說秦牧此人,不才若是猜得沒錯,他定然不是為了退親,而是為了成親,府尊請想,如今贛州府大部分兵力皆控制在其手上,再看他翻雲覆雨的手段,短短時日不但平定了贛南之亂,還讓馬永貞之流服服貼貼;
他若真有異志,這贛南、乃制整個江西,還有誰製得住他?他此刻來求親,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根本不想反大明,至少現在還不想反,二,他想將府尊捆綁在一起。”
楊廷麟已經平靜了下來,淡淡地問道:“你認為哪種可能更大?”
“前者。”
“何以見得?”
“他若有心反我大明,上次大鬧南昌府的結果只怕不會是這樣了,按察司衙門之前,無論是民眾還是士卒都已經都他挑動起來,林清和、王守素實際已落入他手中,憑他的手段,再加上外有霍勝率軍北上匯合,就算拿下南昌府也是有可能的,至少不會是現在這個結局;
而贛州,大人認為能擋得住得住蒙軻和馬永貞的合擊嗎?所以在不才看來,秦牧若有反心,那個時候無疑是最好的機會,瞬間就可以連下南昌、贛州兩府,則江西盡入囊中矣;
而拿下江西后,又立即能和武昌的張獻忠、襄陽的李自成形成響應之勢,大人覺得朝廷還有能力進剿江西嗎?秦牧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只有一個可能,他並不想反我大明。”
“那他想幹什麼?”楊廷麟仍是不動聲色。
“自保,或者說一邊積蓄力量一邊觀望,如果不才所料不差的話,秦牧應該是和不才所見一致,也認為大明已經病入膏肓,秦牧自覺無力拯救,或者說朝廷沒給他施展的機會,所他選擇擁兵自重,當然,若是大明真的到那時,以秦牧的性格,肯定是不甘雌伏,加入逐鹿天下是必然的事。”
“本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楊廷麟一臉肅然,說到這卻突然停了下來,一個念頭萌生於心頭,並且越來越強烈,他沉默了須臾,然後淡然說道:“秦牧若沒有反我大明之心就好,立即給他傳個話,讓他早點剿滅顧憲成,好與芷兒完婚。”
司馬安暗暗詫異,他跟隨楊廷麟多年,深知楊廷麟的性格,楊廷麟為人正直,處理政務時雖然不乏變通,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絕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立場;
宋神宗時期,邕州知州蘇緘率二千八百眾,抗擊交趾李常傑十萬來犯之師,在內無糧草,外無援軍的情況下,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