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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部分

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其實他遠遠沒有詩詞中描寫的那麼愜意,他的髮妻留在老家奉養年過七旬的老母,原來妻子靠著織布勉強能維持著家中的生計,但半年前,妻子因勞累過度病倒,至今沒有恢復。

張志一個個的去拜求同僚借錢,可同僚和他領著一樣微薄的薪俸,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哪有錢借給他呀。

張志求告無門,絕望無助。正準備辭去訓導一職,回家再想辦法。最後還是一個家境較為殷實的學生回去求了父母接濟張志,才勉強支撐過來。

如今龍池釣魚,也不是為了消遣,而是為了貼補家用。

張志故作輕鬆地吟完詩,才注意到今天來龍池邊垂釣的人多了不少。細雨濛濛,加上大家都戴著斗笠,披著蓑衣,一時也看不出是些什麼人。

張志心中不禁暗歎,因為池中的魚總是有限的,這來垂釣的人多了,難免僧多粥少

接下來,張志發現自己今天所在的位置大概是風水不好,下鉤許久都沒有魚兒上鉤,透過迷茫的煙雨,卻發現別人不時釣上魚來,急得他不時抽起自己的魚鉤,蚯蚓還在,可怎麼就沒魚來吃餌呢?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提起釣竿,拿上空空的魚簍換了一個地方,還是沒釣到魚。

他很想厚著臉皮,蹭到南邊的那株古柳下,因為他注意到,古柳下的那人釣上的魚最多,這地方應該是最好的。

只是古柳處地方窄,除了一處水面比較乾淨,其它的多生水草,不適合下釣,張志只得作罷。捱到暮色將臨,他才釣起兩尾鯽魚,想起家中境況淒涼,張志拿起魚簍,撫著被雨水打溼了的鬍鬚,不禁感嘆:“江漢思歸客,乾坤一腐儒。片雲天共遠,永夜月同孤”

“落日心猶壯,秋風病欲疏。古來存老馬,不必取長途。”

“李寓,怎麼是你?”

“恩師,不光是我,其他同學都在,恩師在上,請受我等一拜。”

從古柳邊站起來的,不是自己的學生李寓是誰?張志見他不顧地上潮溼,屈膝便拜下去。那些戴著斗笠,披著蓑衣在龍池邊釣魚的人,也紛紛站起來向他行拜禮,然後把自己的漁簍拿過來,把魚倒到他的魚簍裡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

李寓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恩師家中有困難,學生等無力接濟,心中愧疚不已,這些魚,是學生等唯一能回報恩師萬一的,請恩師請下吧。”

“請恩師請下吧!”

“請恩師請下吧!”

“”

看著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張志那花白的鬍鬚微微顫動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黃昏的細雨迷迷濛濛,打溼了他的眼眶。

張志在李寓等學生的簇擁下,頂著細雨,踏著泥濘,高一腳低一腳地回到縣學。遠遠就看到縣學前圍著一些民眾,而縣學的教諭汪百真手上拿著什麼,神情十分激動,另外兩訓導康莊和韋成更是跪在泥濘的地上,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張志和一群學生大驚,連忙跑過去。

“汪教諭,出了何事?你們這是”

“張訓導,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來看看,咱們皇帝聖明!皇帝聖明啊!”

張志接過汪百真手上的公文仔細看起來,嚴格來說,這是一份透過朝廷發下來的聖諭,聖諭上開篇就以“天地君親師”來點明老師的崇高地位,細列了老師貢獻以及艱苦,最後張志的目光死死盯在“加俸兩石”的字眼上,手裡魚簍啪的一聲跌在地上,一簍的鯽魚落在泥地上亂跳著。

“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張志恍如做夢一般,喃喃地問著。汪百真激動地答道:“是真的,當然是真的,這是聖上的旨意,是聖上的旨意”

訓導雖然是也官,但未入流,之前每月的俸祿只有兩石米,有時俸米還沒法全額拿到,日子過得苦哈哈的,一年到頭,連件新衣服都買不起,肉都吃不上幾回。

現在俸祿突然加倍,變成了月俸四石,這都快趕上明代的知縣了,縱觀歷代,這都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月俸四石,月俸四石張志反覆唸叨著,和另外兩個訓導一樣,有感皇恩浩蕩,忍不住老淚縱橫,面京跪下三叩首,高呼萬歲!

周觀的百姓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後,議論紛紛,多數也稱讚皇帝給學官加俸是聖仁之舉。

一直以來,教諭與訓導這些學官都很得普通百姓尊重,他們傳播著知識,傳播著希望,但俸祿很微薄,生活過得很苦,和他們的地位形成鮮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