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面前洩了底。
老者捻鬚一笑,“你是為什麼找上陸鎮淮的?”
“因為他是狂刀的惟一傳人,而且……”說著,他濃眉一擰,“狂刀早已隱退塞外,要找到他,一定要先找到陸鎮淮。”
老者若有所思地道:“當年你父親刀王與狂刀的決戰,在江湖上也是轟動一時的大事。”
“老爺子似乎對這些事相當熟知……”範長志好奇地道。
老者慨然而嘆,“當年的我也在江湖上打滾過,不過……”
“不過?”他微怔。
老者凝睇著他,意有所指地道:“終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些江湖浮名,不值得你用生命去爭取。”
“老爺子?”範長志不是個呆子,他聽得出老者話中有著玄機。
老者又是慈愛一笑,“老朽多嘴了。”他站了起來,拍拍範長志的肩膀,“不論如何,我先祝你成功。”
“晚輩謝過老爺子。”範長志起身一揖。
老者沉默地背身而去,一下子就不見蹤影。
範長志訥訥地望著客棧門外,不覺滿懷的疑竇。這老者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不知是何來歷?
雖說他看來並無惡意,但他那高深莫測的樣子,還是在範長志心中激起了難以平復的漣漪……
* * *
在同一晚,鎮淮和水脈也抵達了黃山山腳。
決戰在即,鎮淮的情緒難免開始有些波動;他不怕死,但是他放不下水脈,因此他立誓絕不能失敗。
天都峰的山勢險峻,那登山的小徑就像一道天梯般垂掛在陡峭的深巖中,使得許多人裹足不前。
因為山勢險惡,他必須提前上路,才能趕赴戰帖之約。
這一晚,他倆早早就在房裡歇著,只是……他們誰也睡不著。
鎮淮平躺在床上,而水脈則是沉默地緊偎著他;良久,房裡一點聲息也沒有,隱隱約約地只剩兩人幽幽的呼息聲。
水脈將臉埋在他肩窩裡,靜靜地掉著眼淚。只要一想到他明早就要離開自己上天都峰、只要想這或許是他們相處的最後一晚,她就忍不住地難過起來。
早知如此,她就別跟他打什麼賭了,因為只要不跟他打賭,她就不會隨他來這一趟;不來這一趟,她就不會因此而愛上他;不愛上他,她現在也就不必為了他是生是死而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水脈……”他輕聲地喚著她。
因為怕被他發現自己的眼淚,她不敢回答他,更不敢抬起頭來看他。
“你睡了?”其實他也知道在這樣的決戰前夕,她是不可能睡得著的,她之所以不回答,一定是怕自己掉眼淚惹他擔心。
她依舊緊抿雙唇,堅決地不開口應聲。
“你睡了也好……”因為知道她還未睡著,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明天我就要上天都峰了,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在這兒等我三天,若三天後我仍未出現,你就帶著盤纏回藏劍門去,我爹孃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水脈聽得心酸,卻還是一徑沉默。
鎮淮將下巴靠近她的前額摩挲著,低聲地說:“我愛你。”
聽見鎮淮這一句話,水脈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地抽泣著。“不……我不要……”
“水脈……”他心疼地緊環住她,“別哭。”
“說什麼等你三天?說什麼不能回來?”她抬起淚溼的小臉,幽怨地說:“你不是答應過我一定回來的嗎?”
陸鎮淮眉心一揪,心臟像是被什麼力量捏緊般的痛苦。
水脈勾住他的頸子,悲悲切切地啜泣著:“我不准你死,要是你敢死在那兒,我……我就在這兒結束生命!”
“千萬別……”他一驚。
“我不管!”她打斷他,聲淚俱下地道:“你一定要回來,你……你還沒跟我拜堂成親呢!”
見她為自己傷心落淚,鎮淮心如刀割。但是他不能在這時候退縮,因為他已決定赴約,既然決定了,就沒有隨便毀約的理由。
他不一定會輸,就算輸也不一定會死;不過儘管如此,對於這次的決戰,他依舊是抱著“必勝”卻也可能“必死”的決心。
“鎮淮,”她撫摸著他的臉頰,哽咽地道:“我……我還想替你生幾個胖娃娃……”
“水脈!”這一次,他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猛地將她攫進臂彎之中,並低頭深吻她。
她反射性的勾緊他的脖子,然後像是世界末日般地熱烈回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