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來看似乎還不夠。”對從來都善於捕捉細節的趙虎臣而言察覺到這些蛛絲馬跡並且從中發現一些事情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說這番話的時候趙虎臣的餘光始終都在看著陳太極。
陳太極沒有馬上回答,緊閉著嘴唇的他目光從趙虎臣的臉上收回,眼中的戒備也悄然收斂少許,因為戒備而自然而然產生的危險氣息就像出現時的迅捷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體不好,從出生起就體弱多病,治她要錢,很多錢。”良久,車廂內才響起陳太極乾澀的聲音。
趙虎臣瞭然,點點頭。
一分錢難道好漢,這個吃喝拉撒處處都要錢的社會所謂的兩袖清風不食人間煙火終究是不存在的,除非跑到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裡去過自給自足的日子。
“帶我去看看她吧,為你口中的那個女人,那樣的女人所生下來的女兒想必一定讓人憐惜吧。”趙虎臣用徵詢的語氣問。
陳太極沒回答,也就是沒拒絕。
趙虎臣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陳太極的表現而言他已經清楚這個原本頗有些冷血殺手意味的男人的確需要錢,而且非常需要,否則的話不會為了五十萬而暴露出當初被幾十個普通人追殺差點丟命都沒有使用出來的實力。這個冷酷的社會逼迫這個其實應該是人中龍鳳的男人不得不收起鋒芒也好還是他根本就不屑於這個世界也罷,趙虎臣始終都清楚今晚自己自從邀請他上車之後一步又一步的算計始終都在趁人之危。
但他需要真正能為自己所用的人,他不得不這樣去做。
他從不指望陳太極會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險惡用心但趙虎臣同樣有把握能讓其感受到自己的善意,這樣的男人註定不會是因為聽到了利用兩個字就憤慨而去的人,他的經歷也不容許他如此幼稚。
陳太極的家住在明珠市中心偏外的一個尋常小區內,在全國的物價都飛漲的大環境中明珠始終都名列前茅,生活在這樣一座城市裡撫養一個孩子住在一間幾十平米的小區房間裡有多艱難也可想而知,從陳太極的打扮來看就大抵清楚這個本不該這樣落魄的男人活的很辛苦。
車子拐入小區時趙虎臣見到了門口還亮著燈光的蛋糕房,心中一動停下車走向了那家還在營業的蛋糕房,不一會拎著一個小蛋糕盒走了回來。
注意到趙虎臣手上提著的精緻盒子,陳太極原本稍顯得冷淡的神情也稍柔和少許,這個男人對世界,對外人再怎麼戒備冷淡也會因為牽涉到女兒而柔和。
夜深人靜,小區內年久失修的路燈早就已經罷工了,所以當趙虎臣的車停下熄火之後兩人就是摸黑找到的大門上樓去的。
藉著手機微弱的燈光趙虎臣能夠看見周圍斑駁的樓道內年久失修的牆壁道道裂紋,灰塵和雜物佔據滿了本就不寬敞的樓梯。
陳太極的家在三樓,吱嘎聲中陳太極開啟房門趙虎臣也得以進來。
一個燈泡掛在房子中間,燈光昏黃而老舊,在這略微弱燈光的照耀下客廳裡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傢俱一一呈現出來,一張失去了平衡用報紙墊在腳下的飯桌,因為年代久遠而顯得黝黑的飯桌便是幾個尋常家庭再也見不到的熱水瓶,再過去,一大一小兩張凳子,一個滿是油汙的煤氣灶,髒兮兮的煤氣灶,沒有沙發沒有壁畫沒有茶几沒有地板,簡單到除了飯桌和估計是吃飯用的兩張凳子之外幾乎找不到任何落腳的地方。
抬起頭,房間內最顯眼的是一張兩個人的合影,裡面的男人趙虎臣認得,就是身邊的陳太極,他旁邊的女人挽著他的手笑容幸福,果然如陳太極所說並不漂亮,尋常到街上似乎隨便一抓都一大把的普通女人,但眸子裡卻滲著一股讓趙虎臣這樣的人自慚形穢的善良。
“坐吧,因為從來沒客人來過所以也沒有沙發什麼的。”陳太極拿了一張凳子來,趙虎臣點點頭坐下。
這間不知道是客廳還是廚房的房間一側有一個小房間,興許是聽到了響動,小房間內響起一個微弱的聲音。
“爸爸,你回來了嗎?”
陳太極開啟房門,趙虎臣走過去,這是一件小房間,一張兒童床一個寫字桌,沒有楊采薇那間房間那麼多的洋娃娃和很多非常女性化的裝飾,但卻比外面好了太多,和整個屋子都格格不入的是房間裡有一臺電腦。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藥水和中藥混淆的奇怪味道。
床上,白色的床單裡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一個莫約六七歲精緻可愛的小女孩正睜著眼睛望著門口,確切地說是好奇地看著在陳太極身後的趙虎臣。
“你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