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看不真切的地方了。
趙虎臣走進了,果然發現一個瘦弱的身影正蜷縮在之前奧迪經過的一棵大樹樹蔭下瑟瑟發抖。看得出來,那的確是一個孩子。
或許是因為寒冷的關係,或許是因為害怕的關係,這瘦小的身影躲在樹蔭下,周圍泛黃的光芒圍繞著這一方小小的黑暗天地,趙虎臣經發現這身影掙扎得如此辛苦。
緩緩地靠近,興許是聽見了腳步聲,那孩子的身子輕輕一顫,然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瞪大了帶著驚恐地瞧向走過來的趙虎臣。
黑暗中,趙虎臣看不真切,加上頭暈的厲害,趙虎臣也沒看清楚這孩子的容貌。
只是輕輕的一聲呼喚卻讓他如遭雷擊。
“叔叔。”
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那個叫胭脂的孩子會這樣叫他了。
“胭脂?”趙虎臣加快了腳步,蹲到樹蔭下,這瘦弱的身子,那張雖然髒兮兮但卻掩不住一股子盎然充沛靈氣的孩子,不是胭脂是誰?
“叔叔。”胭脂一見趙虎臣,露出了一個燦爛到近乎聖潔的笑容,輕輕呼喚一聲,那雙髒兮兮的小手也伸了出來。
趙虎臣抱住了胭脂瘦小的身子,半跪在地面,瞧著懷裡幾月不見卻已經幾乎讓他忍不住出來的孩子。
身上的衣服骯髒而且破了幾處口子,原本精緻粉嫩的臉蛋上也都是汙漬,原本雖然清瘦但還算勻稱的身體此時竟然瘦骨如柴,抱在了懷裡輕若無物,唯一不變的是她身上的靈氣依然如同一塊未曾出世的靈玉一般令人心曠神怡,那雙乾淨到了令趙虎臣這種畜牲不敢多看一眼的眸子純澈如佛陀。
“你爸爸呢?”趙虎臣把胭脂抱在懷裡,忍著心頭的震驚問。
“死了。”胭脂那雙明亮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下來,輕輕地說,“爸爸死了,他讓我來找叔叔,他說或許叔叔會照顧我的,爸爸說能找到了叔叔就是命,找不到也是命。爸爸說不希望看到我這麼早去找他,爸爸說求求叔叔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照顧胭脂,爸爸說如果叔叔問起來了,就說爸爸是命裡頭註定有一劫要死的,他讓胭脂也不要和人和命計較得失。”
胭脂那雙璀璨的眸子掛滿了星點,年紀雖小但她也懂得什麼叫做死,她知道那就意味著爸爸永遠都不可能再抱著自己了,永遠也不可能再帶自己去玩了,就算是吃藥的時候,爸爸也不會在旁邊用糖安慰自己哄自己了,尚且幼小的她卻知道人遲早都有一死的,但她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世界上最好的爸爸這麼早就要死。
死了?陳太極死了?趙虎臣還未來得及驚愕,身後的漠河便一臉不敢置信,蒼白的臉色更是沒有了一絲血色。
一字一句印刻在趙虎臣心頭,來不及揪心,趙虎臣就感覺一陣酸澀,瞧見了眼前受盡了折磨和苦楚的胭脂,嚥下唾沫也嚥下了喉嚨間的酸澀,輕聲問:“胭脂來明珠多久了?是怎麼生活過來的?”
“半個月了,總是有好心的叔叔阿姨給胭脂東西吃。胭脂不知道去哪裡找叔叔,白天就在路上走,但人很多,總是也找不到叔叔在哪裡,胭脂也找不到以前的家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冷,有時候也會好餓,胭脂好想爸爸。”胭脂指了指樹蔭旁邊一個白色的快餐盒,依稀能夠看見快餐盒裡面沒有吃完的剩飯,趙虎臣不忍心再看一眼,抱緊了胭脂,低聲問:“胭脂苦不苦?怪不怪叔叔現在才找到胭脂?”
“不苦,爸爸說了,不要和命運計較得失,就算是苦也不苦。胭脂不怪叔叔。”胭脂那張小臉上掛滿了淚痕,當別人家的孩子還在父母的懷裡撒嬌耍賴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命運殘酷地剝奪了生命中唯一的依靠,乃至於陳太極臨死都只能把胭脂託付給遠在天邊的趙虎臣,胭脂孤身一人是怎麼來明珠的,趙虎臣沒問,是不忍心問,這些靠著別人的施捨和乞討過下來的日子吃了怎麼樣的苦,趙虎臣也沒問,他怕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忍不住在女孩面前哭出來。
從小到大,吃再多的苦,受了再多的罪,趙虎臣也沒抱怨過什麼,只是不知道為啥,面對此時一臉淚痕不懂得………訴苦也不懂得抱怨只是想要找爸爸的胭脂趙虎臣會有一種狠狠大罵老天的衝動。
造了再多的孽,往大人身上報應就是,為什麼要讓孩子遭這份罪?
“叔叔,你要不要胭脂?”胭脂縮在趙虎臣的懷裡,仰起小臉,滿是惶恐。
“要,要”趙虎臣點點頭,顫聲道。
胭脂眼角的眼淚止也止不住,“叔叔,胭脂已經想好了,要是叔叔不要胭脂,胭脂就去找爸爸。”
“叔叔不會再讓胭脂吃苦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