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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這麼看著我,我怎麼寫啊。”

“我看著你,你就連字都不會寫了?”

“不是這個意思。”知薇靈機一動,“這是我的心願,您不能看。看了就不靈了。老闆,是不是這個道理?”

老闆也挺實在,沒聽出這兩人在較勁兒,順著知薇的話頭道:“是這樣沒錯了。寫完了您捲起來,扔花燈裡燒了,我再給您往高處掛著,您這願望就定能實現了。”

話說到這裡那老闆突然覺得一股寒意直衝腦門,一抬頭便對上皇帝冰冷的眼神。這個男人顯然不大高興,雖極有涵養,但那微微的怒意還是飄到了他跟前。

肯定是怪他多話了。這兩人也挺奇怪,裝成倆男的跑來買花燈,一個要看寫什麼,一個非不讓看,怎麼這麼不爽快。看樣子高個子那個像主子,矮個子的像侍候他的。可又沒有主僕的樣兒,越看越像小兩口打嘴仗啊。

偏偏他不識相,多了那麼一句嘴,便召人忌恨上了。

老闆低下頭去,再不敢與他們對視。

皇帝倒也沒惱,也不堅持要看,身子往旁邊側了側,笑道:“行,那你便寫吧。”

知薇見他不看,提筆在紙上飛快地劃拉起來。當時她腦子亂亂的,也不知道該寫什麼,本想寫順利出宮,怕被旁人看到心裡起疑,便胡亂寫了“衣食無憂”四個字。

因為心情緊張,沒留意老闆那兩眼珠子正往她這兒瞅。寫完之後知薇將那長條的紙兒一卷,捲成細細的香菸狀,然後塞進那花燈裡。薄紙一沾火苗兒就著,很快便成了一堆灰燼。

到了這會兒她才衝皇帝道:“好了。”

皇帝回過頭來問她:“要掛起來了嗎?”

老闆也伸手作勢要幫忙。知薇卻搖了搖頭,問那老闆:“不掛起來這願望便不能成真?”

老闆是生意人,哪能跟顧客較真兒,便笑著道:“您想帶回去也無妨。回去後趁這燭火沒熄,找個高點兒的地方掛一夜就成兒,保準您的小心願早早能達成。”

聽了這話知薇很高興,點頭笑道:“那便帶走吧。”

皇帝沒有反對,掏出一綻碎銀子擱老闆桌前,便領著知薇沿河岸走。岸邊掛滿花燈,亮得跟白日裡也沒多大分別。河裡頭或遠或近停著好些畫舫,上頭也是掛滿各色燈籠,遠遠望去將星火微動,別有一番美妙的景緻。

知薇提著花燈走在皇帝身邊,算算時間出來得也挺久了。天色已大黑,再這麼耽擱下去太后知道了可能會不高興。

大過節的不陪老孃吃元宵,太后心裡指不定多彆扭呢。知薇不想惹麻煩,或者說,只想把麻煩降到最低。

皇帝像是看出了她的擔憂,主動道:“我娘每年這個時候都在自個兒的小佛堂裡過,我便偷空出來散散心,你不必害怕。”

聽他說“娘”這個字總覺得怪怪的,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沾了些許地氣兒似的。

雖然太后可能不會在意,但知薇還是勸道:“咱們早些回去吧,太晚了不好,您明兒還要早起。”

“我無妨,倒是你可會起不來?”

“我這些日子都無事可做,睡到什麼時候也沒人管我。”

“那便好,馬德福這人辦事,我放心。”

知薇撇過頭去吐吐舌頭,不敢再勸他回去。這位爺看起來正在興頭上,打擾他的雅興可不好。反正他是最大的主兒,跟緊他總是沒錯兒的。

皇帝則微側著頭看她。本想替她提燈籠來著,可看她一身深色男裝配素雅的花燈倒也別緻,就沒伸手兒。看了幾眼他又往河中心打量,像是特意同知薇解釋:“聽說這船上過會兒會放煙花,咱們在這兒歇歇,看完了再回去。”

他說話慢條斯理兒,和平時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太一樣,透了點優雅也帶了點親近的味道,知薇就覺得他不像從前那麼讓人害怕了。

其實仔細想想,如果能在外頭和他見面,他又不那麼高高在上的話,和他相處也不是件難受的事兒。他這個人懂分寸知禮數,還會來點假客氣,肚子裡有墨水,手上還有功夫。用現代話來說,算是個優質極品男,也是個文化人。

和這樣的人交朋友,是件挺愜意的事兒。唯獨最不好的一點就是,他掌管整個國家,後宮裡還有那麼多老婆。

這事兒真是越想越煩,知薇惱火地甩甩腦袋,暫時不再去想這個事兒。

兩個在河岸邊找了個地兒停了下來。這裡已擠滿看煙花的人,知薇不想往前擠,皇帝也沒愛湊熱鬧,便都站到了後頭一處樹蔭下面,不與旁人有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