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笙陳述事實:“是人家挑不上我。”
“放屁!”程元元在她大腿根狠錘一把:“大一時候你一放假多少男生往家打電話,你跟人家說話都好像要一棒子打死誰似的,誰敢挑你!”
“你能不能別把偷聽人電話的事兒這麼光明正大說出來?”
“你就是成心!”
“我就是成心,那些男生都小孩兒似的,給我當兒子我都看不上。”
“那年開奧迪去學校接你那個呢,你們寢室小塌塌鼻兒說人家可是什麼大學的教授。”
伍月笙崩潰:“他家孩子都快一生日了。”
“我說當年!”程元元把藥碗重重放在玻璃茶几上。
伍月笙嘖一聲表示不滿:“這是房東的傢俱,你可別給砸壞了。”
程元元輕嗤:“我賠~~”姿態優雅地側倒下去,“唉喲破沙發這麼硬。你怎麼著,將來畢業在不在這兒啊?我給你買套房子?”
“實習結束答完辯再說。就你事兒多,我住著挺好。”
“要不這兩天我好好找找,租一大點兒的。這個咱倆人住有點兒擠。”
伍月笙嚇一跳:“你你你才能這兒住幾天啊。”
程元元聽出來了,很不愉快:“你煩我啊?”
伍月笙直言:“我可不煩你麼!天天磨嘰我,要了命了。”
“我的媽呀,這虧了我沒指望你養老,要不哪天你還不得給我活埋了。”
“你趕緊回去吧,帝豪交給那群雞賊的我可不放心。”
“切~她們還沒膽兒坑我。哎?伍月笙,我想在這兒開個網咖。”
“想想就行了,早點睡吧。我把這稿子校完。”伍月笙打個呵欠,她是真聽困了,伸手去拿煙,發現空了,轉身去翻程元元的皮箱。嚯,帶好大一箱衣服,看樣是真打算長住。一直摸到最底下才抽出一條“555”,嘻嘻一笑,迅速撕開點燃。
程元元總罵她抽菸作死,倒也不死管:“死崽子。一個月能掙上幾條三五啊?”
伍月笙甜嘴:“我媽供著就行了唄。”程元元自己是不抽菸的。
“唉~有我供到頭兒那天,你趕緊找個人給你買菸吧。我也好早點兒退休給你們哄哄孩子。”
伍月笙估計她就快繞回來了,彈彈菸灰,翻看紙稿漫不經心接道:“你別退休,我沒孩子給你哄,再閒壞了。”捱了一拳,不痛不癢地接著說:“為啥偏得找男人?我自己掙,一樣抽得起三五,也餓不死你。”
程元元變了套路,扮慈母:“我主要就是想找個人替我照顧你。”
伍月笙笑得直嗆:“讓我自己消聽幾年吧。”誰照顧誰啊?
程元元目光灼灼:“你找個男人,我立馬回立北去,一天兒都不煩你。”
程元元到省城探親兼療養的第一夜,在與女兒的舌戰中熬去了大半。沒睡幾個小時就醒了,看看錶,推伍月笙起床。
伍月笙神智不清地嘟囔:“你打雞血了啊?”
“幾點上班?”
“……”
自己回答:“九點吧?”之後又問:“那你不得早點起來化個妝拾掇拾掇啊?”
伍月笙怒吼:“誰看我!”半天沒有聲音了,她疑惑地拉下被子露出臉。
程元元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酸楚目光盯著她。
“我服了我服了。”她爬起來,洗臉刷牙蹲大便。出來的時候,她媽正拎著兩件衣服煞費心思地挑選著,門口一雙高跟鞋擦得鋥亮。伍月笙又一次喊服了:“你有這功夫倒給我做個早飯啊……那件兒灰的,有條同色的圍巾給我找出來。”
“嗯。配個圍巾是好看。”女兒就是有眼光。伍月笙餓著肚子描完整張臉,挽頭髮的時候程元元大叫:“那頭髮盤起來幹什麼!顯得挺大歲數的。”
伍月笙耐心乾鍋兒,多一句話也沒有,插好簪子出門了。
伍月笙受不了,她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也要神經衰弱,或者直接神經了。得想法趕緊給她打發回去,要不給萍萍打電話讓她造個假亂子?萍萍怕她更甚於程元元,肯定是會聽令行事的。問題是這招已經用過一次,人是回去了,沒過兩天又來了。
駕著程元元的新款佳美,堵了一陣車,昏昏沉沉地打個盹,變燈的時候沒瞅準,一腳剎車踩下去。
車身震一下,熄火了。
嘆口氣,伍月笙無奈地看著內視鏡裡追尾的後車。
司機把車倒回一些,下來看情況:“怎麼處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