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凌遠航懷裡,偶爾她會想念西藏,想再聽一次大昭寺的鐘鼓聲和僧侶們的梵唱。白天,上學,應付一些人事,然後回家,家裡有晨歌,凌遠航時常很忙。
她還是沒有朋友,生活單調地幾近乏味。
只有大少偶爾回來找她。似乎他很喜歡和她呆在一塊,每次來時都愁緒不解,走時神色落寞。有時來得早了還會陪著暮歌上一節課再接她走,常常帶她去吃好吃的私房菜,就看著她吃,吃完了才說:好妹妹,跟哥哥說說話,哥想聽你說話。
暮歌本身也不是健談的人,於是便笑著給他講解經文裡的故事。
其實暮歌發現大少根本沒在聽,每次她在講的時候他都在發呆。明明握盡眾生繁華,可暮歌卻覺得這樣的大少好可憐,這麼苛責自己,平時連發呆的權利都不肯給自己。所以她會一直講,講很長很長的故事,講完一個又再講一個,直到他笑著給她遞過來水,笑著摸摸她的頭。
某日暮歌終於問出了口:大少,既然放不下,為什麼不去爭取?
他卻只是笑笑,回道:因為求不得。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暮歌聽了卻心酸地想哭,可大少卻只是笑說她傻。
“放不下的是什麼?”
“是十九年的感情。”
“很愛很愛嗎?”
“很愛很愛。比很愛很愛更難的是我沒有勇氣放棄這麼多年的時光。”
暮歌點點頭。她懂,並感同身受。凌遠航之於暮歌,不止是命,他們之間,相依為命了那麼多年,放棄自己的過去再重新開始生命,太難,暮歌恰巧也沒有這樣的勇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當初是承諾,後來變成了習慣。
“暮歌,會想爸爸嗎?”
暮歌想了想,搖頭。
“為什麼不想?別的小孩都有爸爸,就暮歌和晨歌沒有。”
“因為從來沒有,所以一直沒有失去的感覺,所以就不會特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