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衣服,進浴室洗澡,他就隔著玻璃門做在馬桶上,絲毫不避忌。
她一邊洗一邊思考,他一邊看一邊發呆。
她裸著身子出來,他扯了條浴巾將她包起來,然後拉她去吹頭髮。
“怎麼不開心?”晨歌也皺著眉頭。
“沒有。”
“你還想騙我?”她明明心情很低落,連帶他的心情也受到了影響。
暮歌絞著浴巾的下襬,下唇咬得發白。“晨歌,舅舅最近都好晚才回來……我都好幾天沒看到他了。”
“他忙嘛。”晨歌答得雲淡風輕。
“不是的……他身上都是菸酒的味道,還有香水味……”睿智如暮歌,其實骨子裡還就是個孩子。凌遠航是她的初戀,是她的全部。一直以來,她把他對她的好看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相依為命,彼此認定,忠誠二字已經不是他們所要考慮的問題。可這一刻暮歌突然害怕,花花世界,她並沒有那樣的自信與之抗衡。
或許也不是沒自信,只是愛情中的男女,難免缺乏安全感。靠的越近就越看不清彼此的心,會害怕,於是心虛。
“身在官場,難免應酬,你也別想太多了。”晨歌拿起吹風機開始給暮歌吹頭髮。話題暫時停止,兩人各有所思。
凌遠航回來時已經過了凌晨兩點。家裡的人似乎都睡了,只在客廳裡留下一盞小小的燈。
凌晨歌看著步伐有些沉重的男人,眉頭緩緩皺了起來。確實不對勁,暮歌那麼敏感的孩子,她覺得不對勁就一定有問題。
“喝了酒了?”
凌遠航疲憊地抬頭,坐在客廳裡的少年玉面如冠,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風華絕代。
“還沒睡啊。”凌遠航沒有正面回答晨歌的提問。男人與男人之間有著天生的敵對心理,兩人在暮歌面前挺親密的,可是單獨相處時有時候一天都蹦不出一個字來。男人之間的相處有時候靠的是心領神會。晨歌將凌遠航當成假想敵,是自己要超越的物件,兩人的關係很微妙。
“還記得我手術時你跟我說的話嗎?”晨歌從沙發上站起來。二十歲的年紀,瘋長的身體,他已經快要和凌遠航差不多高了。
凌遠航愣了一下,停下腳步,直直地盯著晨歌。
“你說的,只要我撐過來,就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我知道那時候你只是想喚起我的生存意志,凌暮歌愛的是你,最愛的人一直只有你。什麼公平競爭,根本就沒有公平這回事。只要你不放手,我根本沒有機會跟你公平競爭。不過,你是有要放手的意思?”
凌遠航沒有回答,他走到沙發上坐下,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兩個男人各據一邊,目光在空中相遇,沉寂無邊。
“你打算拿姐姐怎麼辦?”晨歌像個男人一樣與凌遠航談判。
凌遠航眉一挑。
“如果你想放手,對我來說當然是最好。可對姐姐來說……”晨歌停了停,繼續道。“當兵並不是我唯一的選擇,我可以帶姐姐出國留學,將來我可以接手外婆的公司。”
“凌晨歌。”凌遠航重要有了一些反應。
晨歌調整了下坐姿。
“你,準備好,可以給她幸福了?”凌遠航笑著問。
正文 何處惹塵埃(二十三)
“你,準備好,可以給她幸福了?”凌遠航笑著問。
言不由衷,可表達的意思卻很耐人尋味。連帶晨歌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答案,愣了好幾秒。按凌遠航對暮歌一直以來的態度,他應該會毫不客氣地反擊這樣的挑釁才對。或者有時候實在挑釁地過了頭,兩個男人就去校場上酣暢淋漓地打一個回合。目前凌晨歌一次都還沒贏過,面對一個近身搏擊幾乎全軍第一且在西藏有那麼多實戰經驗的男人,晨歌沒被打到半身不遂已經很不錯了。可他還是會不怕死地一再挑釁,他就不信凌遠航能真把他打死,至多就是皮肉癢而已。
“你,是要把這個機會給我?”晨歌覺得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讓”這個字他絕對不說,暮歌是有血有肉的人,不需要他們讓來讓去。
陵遠航失笑。還真是個孩子啊,掩飾不住的雀躍。“你得自己爭取機會。”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凌遠航盯著某一個點失神了許久。
“我只是……累了……”
晨歌眉頭皺了起來。
“你一個大老爺兒們,整天淨喊著累,有意思麼你?”
凌遠航笑而不答。“凌晨歌,暮歌離不開我,所以,你要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