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拉著她向宴會中的眾人介紹起身份來。自己長這麼大,都沒有獲得過這項殊榮,居然讓一個外人得了便宜,笑容如面具般卡在當下,怪異得無法取下,與高甜同樣表情的自然是高太太,她嫁到高家近二十年只生了女兒一個,老太太偏偏是個重男輕女的,雖說對高甜有些疼寵,卻始終對他不喜。她自認為沒什麼高明的手段。但剛剛那段還是看出了問題,再看眾生顯露出來的意圖,高太太的心沉到了低谷,再看女兒臉上已掛不住的笑容,頭一次有了恨鐵不成鋼的想法。
好在何表姨看著主辦方兩個女人鐵青的臉立刻反應了過來。獻上了自己的松齡鶴壽金箔浮雕畫,雕刻著蝙蝠紋飾的紫檀木的凹陷部分,鑲嵌著金箔塑成的松葉、白玉雕成的仙鶴、貝殼打磨的樹幹,松鶴結合寓意著長壽健康,的確為賀壽的上佳禮品。接著高昕的粉彩壽桃擺件將獻壽這一環節帶入了*,6。5寸的大壽桃上還疊著2個小壽桃和一支帶著翠綠樹葉的桃枝,顏色鮮亮。顏色層次清晰,瓷質溫潤如玉,高昕向來愛好古董收藏,這件擺件自然不會是凡品。
一團和氣之後,老太太體力不支,將接下來的時間留給了在場的年輕人。當然,在她的眼光中,那些年齡低於自己的老頭老太太們也算在內,臨了的一句打趣讓現場的氣氛輕鬆了不少。筱瑜也終於得閒,開始自由活動了。剛剛站在老太太身邊不好四下張望,現在倒可以四處打量一番了,善居與其他處不同,是典型的現代歐式裝修風格,大廳中間是一盞96頭四層的燭光造型的水晶吊燈,水晶折射出的五彩光暈使大廳格外炫目,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和圓弧形陽臺設計,隱沒在厚重的深紫色窗簾後。前生經歷了太多賞花宴、壽宴,都是站在福晉的身邊時刻不得閒,更別說四處溜達,且都是定桌上席的,這樣的流水席自助餐還是頭一次看到,到處都覺得稀奇,只不過多年的侯府生活,讓她本能的裝出習以為常的樣子,小心的將好奇藏在濃密的雨簾下。用蛋糕碟取了幾份可心的點心,便要找一個人少的角落填飽早已唱著空城計的肚腸,這樣的場合是最容易遭人暗算,人少的地方是非少,即便出了意外也能找出人證解圍。
可惜,你不惹事,總有事來惹你,不過一個轉身,一紅一藍已圍了上來,筱瑜認得這兩件裙子,正是l今季的新款,來人也正是那日被張耀暉激得大刷金卡的鄧家姐妹。
“都說皇帝家都會有幾個窮親戚,果然不錯,一個鄉下柴火妞,搖身一變便成了大觀園的劉姥姥,就不知道她的道行有沒有劉姥姥的高,人家劉姥姥好歹出大觀園的時候得了三五兩銀子。就是不知道某人的手段出高家花園會不會得的多些!”鄧玲一隻手挽著堂妹,一隻手捉著杯幾乎見底的紅酒,說不出的高傲和輕蔑。
不得不說,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種人,就有千千萬萬種不同的鬥法,自然不會有停止的時候,早在侯府時她便已看清,有些人鬥,是因為身在其位,迫不得已,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一如福晉。有些人鬥,是因為心中的貪念太多,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想佔為己有,最後卻常常落得一場空,又如那18個小妾。還有些人鬥,是因為閒來無事,想要打發掉那些空虛無聊的時間,因為自己過得不如意,所以也見不得別人的好。想來,鄧玲就是後者,所以她從來都是如此其樂無窮的鬥著,連五官也看著尖酸了不少。本來像這種無腦的女人,即便你不去收拾她,也自然有收拾她的人,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對付這樣的女人,你只需要無視之,你胡鬧我不在意,不把你放在眼裡,更不會當成自己的威脅,更是一種活脫脫的無聲的蔑視。只是再無視。再隱忍,她畢竟不是任人揉搓的包子,鄧玲話裡話外說自己是來攀親戚打秋風的,卻是碰了自己不能容忍的底線。
“首先。劉姥姥三進大觀園,除最後一次進園是為了接受王熙鳳的託孤未拿銀錢外,第一次得了二十兩銀子外加一吊銅錢,第二次收穫一百零八兩銀子,得物若干,其中就有差點被妙玉砸了的程窯杯,可不是你說的三五兩銀子。所以,不要隨便拿自己不懂的東西出來顯擺,這隻會讓人覺得你知識匱乏,胸無點墨。”筱瑜優雅的將一口蛋糕送入口中。才緩緩的說到下句:“其次,我與高家是正兒八經的親戚往來,毫無打秋風一說,倒是我聽著話裡話外怎麼像是有人在拐著彎說——高家似荒淫驕奢的賈府?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的。莫非你酒喝多了,神志有些不清醒了,鄧阿姨?”最後三個字輕輕的、柔柔的,卻偏偏一個字一個字字正腔圓的咬著蹦出來。
“說的好,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家筱瑜在這打秋風了?我看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