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師。”他換上了有些拘謹的表情,朝她走去。
雲箏沒想到他會是周勤元的父親,尷尬的露出笑容。
“周先生你好。勤元,爸爸來接你回家是不是?”“嗯。”周勤元一向憂鬱的小臉上有著笑容,奮力的點頭,看得出來他和父親之間的感情非常融洽。
“勤元時常向我提起你……”周先生在說話的同時,瞥過她手上提著的小提琴,眼裡閃過一絲痛楚。
“呃……是嗎?”“嗯!我家也有這個。”周勤元指著雲箏手裡的小提琴。
雲箏有點想挖個洞將小提琴埋進洞裡,她這把琴不過是便宜貨,周先生的妻子是小提琴家,他必然也懂得看琴的門道。
“對了!”她想起一件事,連忙將小提琴放到地上,從一旁的工具袋裡左掏又找的,找出了一張名片來。“周先生,這是那間音樂教室的名片,如果勤元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帶他去看看,那兒師資不錯,也可以買把適合他的琴練習。”周先生接過名片,往她的工具袋望了一眼。“你是美術老師?”“呃……是的,應該說是美勞。”她教的多半是低年級學生,所以只是動動彩色筆、蠟筆、鉛筆之類,大不了再加上用色紙剪剪貼貼,算不上是美術。
“老師,我爸爸也會畫畫喔!”周勤元驕傲的說。
“真的啊,周先生也對藝術有興趣?”雲箏驚訝的問。
“我從事這方面的工作。”周先生並沒多解釋些什么。
“喔!”雲箏點點頭,忽地看見他的車旁有個C開頭的字樣,不禁睜大眼睛。那是在繪畫界最崇高的記號!“您該不會是周尉博先生吧?”“哇!老師,你好厲害喔!你怎么知道我爸爸的名宇?”這下她更想鑽進地洞裡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臺灣藝術界最具創意而且年紀輕輕便打進世界畫壇的名人,大學教授們口中的天才畫家周尉博,竟然是她學生的父親,而且她還擔任他兒子的美勞老師一職。
雲箏只差沒當場立正站好,她一臉慚愧的說:“周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希望我沒有……唉!我教得不好您不要見怪,事實上我不知道勤元的父親是這么有名的畫家,我不過是個……”“郭老師不必介意。”周尉博笑了笑,要她別緊張。“每個人的專業領域不同,你對小孩很有一套,至少勤元喜歡上你的課勝過我的。”“誰說的,我兩個都喜歡。”周勤元馬上抗議。“爸爸,我也很愛你。”看著那個平日一臉憂鬱的小男孩,竟然那樣認真且崇敬的對著父親說愛他,小手臂那樣依賴的摟著父親的脖子,不見平日的孤寂,渾身散發著對父親的濃厚情感,雲箏只覺得很感動。
“勤元上課時非常的乖巧,他真的是個很棒的孩子。”她忍不住開口讚道,這些都是事實,不是她為了逢迎家長才說的客套話。
“我知道,他一向非常的聽話。”周尉博拍拍兒子,看向雲箏。“郭老師要回家嗎?需不需要我順道載你一程?”“不用了、不用了,我搭捷運。”周尉博嘴角揚起笑容,“郭老師好象習慣連續用同樣的句子講兩次。”“啊?”雲箏想了一下,“對啊、對啊……”她發現,這種情況通常只有在她緊張的時候才會發生。
“來吧!我送你好了,你拿著這么多東西也不方便。”“好啦!老師,搭我們的車。”周勤元也開了口。
“那多不好意思……其實我今天是要到樂器行去幫小提琴調音,這把琴太舊了,我老覺得聲音有點問題,所以才想……”雲箏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也好,順道去幫勤元選把小提琴。”周尉博對著兒子說。
“真的?!”周勤元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有點不能置信。“我真的可以有自己的小提琴嗎?”“當然,請老師陪你一起去挑好嗎?”“老師——”周勤元渴望的看著雲箏。
“好、好……”她不由得點點頭。
望向周尉博,只見他露出感激的笑容,她只好硬著頭皮坐上那臺黑色休旅車,和他們父子倆一塊上樂器行去。
最近韋傅東總是在公司把所有的公事處理完畢才回家,省得他坐在書房裡心裡還要記掛著房外那個探頭採腦的傢伙。
不過通常等他回到家以後,雲箏已經呼呼大睡了。
可是今晚似乎有所不同。
午夜十二點,臥室裡空無一人,他猜想也許是她和朋友出遊了。在她還在外頭租屋時,有次她曾和老同學們上山泡茶,直到次日才回家,那是她自動招認的,他從來不擔心她會跑到酒吧去狂歡,因為地根本不喜歡那種場合。
自從搬進這裡以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