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一路上,他們沒說話,溱汸想著心事,想思穎、想江善薇,想著下一步,她該怎樣對付傅易安;而毅爵也不說話,他靜默地觀察她的表情,猜測她滿腦子運轉的是什麼。
終於,車行到溱汸家門口。
她下車、她轉身、她猶豫,最後,她折回車邊。
“你想進來坐坐嗎?”她提出邀請。
“好。”他沒多想,停好車,走到她身旁,兩人一起進屋。
“情況還好嘛!沒有你說得那麼恐怖。”偌大的練舞場佔了整個房子的三分之二,再一次,他肯定溱汸對思穎的用心。
“她不會在這邊堆東西,摔著了,不是鬧著玩的,你該看看我們的房間。”
說著,溱汸伸手開啟房門,衣服東一件、西一件隨處掛著,思穎懶,常常衣服洗乾淨了,不拿到陽臺上曬,隨手往牆上一掛了事。
滿地的垃圾,頗令人沭目驚心。
“夠壯觀吧!我再晚一個星期回來,恐怕她連睡覺的地方都找不到。”
溱汸彎腰把衣服收齊,拿到陽臺上曬,再回頭換下床單、被套,拿到洗衣機裡,拿起掃把、抹布,她將積了一星期的灰塵整理乾淨。
她在打掃的時候,毅爵坐在房裡唯一的一張木頭椅子上,欣賞她的忙碌。
她是個認真的女人,地板抹一遍不夠,還要一而再、再而三,讓抹布去證明它的清白。
桌上凌亂的文具,讓她一一歸類起,直到她認為夠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四坪大的房間花掉她一個小時整理,稱得上誇張。
做完事,她輕鬆地坐在床沿,環顧四周。每次整好家務,她喜歡像這樣坐著,欣賞自己的工作成果。
“整理好妹妹的房間,接下來要整理哪裡?你自己的房間嗎?”毅爵沒想過,連放假日,她都忙得這般精采。
“我們家本來有三個房間,餐廳、客廳和廚房,媽媽過世後,我留下兩個房間,外婆一間,我和小穎共用一間,外婆雖然去了療養院,偶爾,我們有空還是會把她接回家住幾天,所以她的房間還是保留著。”
“換句話說,你們姐妹共用一個房間、一張床。”
“嗯,還共用一張書桌、一個衣櫥。”
手在後腦勺間交握,她往後仰躺在床上。回到家裡讓她鬆一口氣,尋仇的日子並不好過,凝重時時刻刻壓在心間,重得讓她喘不過氣。
“你們感情很好?”
感情好嗎?不算吧!她不愛她,對思穎,她只是盡義務,只是……只是要逼思穎代替媽媽完成夢想,她真正愛的人是媽媽不是思穎。
“我對她很嚴厲。”溱汸說實話。
他走到她身旁,俯視她微皺的眉頭。
“你不快樂。”
“快樂?”她已經遺忘快樂是什麼感覺,自從江善薇出現,自從媽媽得了憂鬱症,她的眉頭便打上了結,拆解不開。
“你曉得什麼叫作快樂嗎?”溱汸回問他。
“知道。”
“那麼,恭喜你,你很幸運,只不過,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幸運。”而她的幸運被他的母親奪走,從此她不認識快樂。
“我怎麼覺得自己被諷刺了,是我太敏感?”
他的嚴峻在她面前,一天一天消失,她注意到了,他是個願意為愛情改變的男人,但她能敞開心房,全盤接受他的愛情嗎?答案是不能!
學她的動作,他側躺在她身旁,她的體香竄入鼻息間,和名媛淑女身上的味道不同,沒有高階香水味,她有的是清新的肥皂香。
“你不是太敏感,我的確在諷刺你,低階平民總有諷刺高階人士的基本權利吧!”
“好吧!如果這會讓你覺得好過的話。”毅爵從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出自自己口中,看來,他真讓她爬上天了。
“好過?”
她的計劃是——在這一天、這張床上引誘他,當思穎回家,眼見的事實會讓她徹底心死。
這種方法很過分,但她沒太多時問,距離甄試,只剩下一個多月時間,思穎必須及早作決定。
在這個計劃之後,溱汸可以確定的是,再沒有人會覺得好過。
“你可以教教我,如何誘惑一個男人嗎?”她的話讓毅爵詫異,懷疑地望住她,他想確定這句話的真實性。
“這句話確定出自你口中,不是因為妖魔附身?”
“是你要我愛你的,現代人的愛情不都是從性開始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