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他的眼,他的表情倏然認真了起來。“瀚儀小姐……”
“不是說叫我瀚儀就好了嗎?”她糾正。
“我知道我們才見過幾次面,我也記得你在第一次見面時說過,你之所以會和我相親,是因為你的單戀沒有結果。但我還是想請你……以結婚為前提和我交往!”
她知道他是花了很大的勇氣才將這些話說出口的,在說的時候應該都沒有呼吸吧?
藏在桌下的手應該也緊緊握著拳頭,臉紅氣喘的表情像個初識情滋味的少年。
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壞吧?可以陪她過一輩子吧?
或許,和他一起,感受他的真誠,感受到他的溫柔對待,她就能將心逐漸清空,讓他進入……
“你喜歡我嗎?”
“我覺得你是個好女人。”這個回答背後的含意是:還不到喜歡,但很有好感,因為是個好女人,所以他會試著去喜歡。
“不是因為我媽媽跟你說太多,把你洗腦了?”她以輕鬆的口吻問,緩和他的緊張。
他果真笑出聲回答:“不是。”
看著他爽朗的笑容許久,她頷首。“謝謝你這麼對我說,群聊製作,我會認真考慮的。”
第9章(1)
兒子,你答應我,答應我一定要站上世界的巔峰,站在那音樂界最高榮譽的位置,代替我站上去……
我一定要聽見你親口答應我,這樣就算我死了,也才能甘心……
爸,我答應你,世界的頂端,我一定會為你站上去……
淺眠的陳日恆自過往的記憶片段中驚醒,那是他最沉痛的回憶,和最無法放下的責任。
那年,父親接下了卡內基音樂廳的演奏邀約,在搭車前往機場赴美的途中,發生了嚴重的車禍,儘管在送醫急救後一度被被搶救成功,仍然敵不過兩天的危險期,在第二天凌晨過世。
那起致命的意外,奪走了父親登上卡內基音樂廳演奏,一生的夢想,更奪走了他極欲登上音樂界顛峰的野心;那始終無法放棄,對音樂的固執,讓他即使是面臨生死關頭,仍不忘要他開口允諾,會盡一切所能地完成他想追求的最高成就。
如今,事隔八年,他代替了父親登上卡內基音樂廳演奏,卻仍然未能完成當初他做出的承諾——世界首席鋼琴師這個目標的重擔,讓他無法停下腳步,無法顧及其他,唯有不斷的往前邁步,同時捨棄他嚮往的生活,遠離他想待的地方、想待的人身邊,只為了一圓父親的夢。
他光鮮亮麗、萬眾矚目,他得到了幾乎無人所及的成就,但卻不知何時才能停下腳步,何時才能放下,他踩著世界的舞臺,卻迷失了方向……
由門縫竄入的微弱光亮,成為漆駭客戶中的唯一光源,陳日恆起身下床,順便看了一下時間,快十二點了。
瀚儀現在才回來嗎?
好男人不該讓一個還不算女朋友的好女人那麼晚回家,這點,齊文偉不知道嗎?
齊文偉或許是真的不知道,黃瀚儀晚上幾點回家,會讓另一個男人擔心著。
走出客房,陳日恆看見黃瀚儀獨自坐在沙發內,低斂雙眸,不知正在思索什麼。
“和他出去開心嗎?”他忍不住問。
聽問,黃瀚儀抬眸,漾開了一記淺淺的笑容。“開心,我們有很多話可以聊。”
比和我在一起還開心嗎?
他想這麼問,但又不願再把氣氛搞僵。
“所以,聊到忘了時間嗎?”
“我們吃完晚餐後,去海邊看海。”
“聽起來行程很滿。”他面無表情的說。
“文偉很用心,約會要吃什麼、要去哪裡,他都會事先做功課。”她淡淡的說。
“是嗎?”他望向她,看著她臉上的淡笑,低問:“所以,現在的你,覺得很幸福嗎?”
“幸福……”她低喃。
幸福嗎?對她而言,在別人身上找尋的幸福,都是模糊的,快樂與不快樂,也都只是不鮮明的情緒。
“日恆……”
“嗯?”
“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陳日恆的眸光一斂,壓抑的情緒,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凝肅。
“日恆?”
良久,他問:“那你的回答呢?”
輕咬唇,黃瀚儀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想……我和他可以……”
害怕聽見她說願意,他有些急躁的出聲打斷她。“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