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軍令司馬滿臉喜色的朝著兩人走過來。朗聲道,“請兩位軍師辨認此人是否為蜀王。”
宋初一和張儀出使過蜀國,尤其宋初一更是在蜀國停留了大半年。眾人目光集中過來,宋初一走到那人附近,伸手抓起那人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來。
那人抬眼怒視虐待自己的人,卻在看見宋初一的臉時愣住,旋即反應過來,眼中頓時充血,目光似要吃人一般,“好個宋懷瑾!好個宋懷瑾!”
蜀王竟一時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宋初一在眾人的目光中從容的掏出帕子拭了拭手,“正是蜀王。”
歡呼聲再次響起,聲音穿過茂密的樹木遮掩直衝雲霄。
“沒想到一戰便虜獲蜀王,好兆頭!”君令司馬大喜過望。
首戰告捷的確鼓舞士氣,但是宋初一心裡清楚,真正艱難的戰爭現在才堪堪開始。蜀王早年能征善戰,但他沉溺於酒色多年,領兵作戰已是十分勉強,蜀國真正的戰力是從巴國那邊趕來勤王救駕的大軍。
“這蜀王倒也是條漢子!明知不敵,還敢率軍來犯,將自己充當誘餌!”張燎剛從戰場下來,大笑聲中尚帶著未散的煞氣。
有時候看似最不可行的路往往是通的。蜀王若是趁昨晚大霧,下令集中兵力正面全力攻擊葭萌關,未必會有如此慘敗。葭萌關地勢險要,可是蜀軍都善攀巖爬山,再加上關口的城樓上十分狹窄,秦軍人數雖多,卻做不到全數守關。倘若蜀軍全力攻擊關口,至少有四成機會能夠搶佔高地。
可惜,蜀王倉促之下心神未穩,再加上偏居一隅久了,難免過於自信,做出了一個極其愚蠢的選擇。
“宋懷瑾!”蜀王突然暴吼,“都你這個卑鄙小人害我天蜀!就算寡人死了,上天都饒不了你!”
“王上沒讀過兵書嗎?”宋初一淡淡看著他,道,“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避之。王上自尋死路,與宋懷瑾何干?”
這是兵法基礎,在實際作戰中運用的原則是,我軍十倍於敵,就可以實施圍殲,我軍五倍於敵人就實施進攻,兩倍於敵就要努力戰勝,勢均力敵就要設法分散敵軍各個擊破。如果兵力弱於敵人,則要想辦法避免作戰。
十、五、倍都是概數,並不一定非要到這樣的比例。
蜀王怔愣,他早年也是熟讀兵書的啊!宋初一點破,他頓時便明白自己錯就錯在太過於依靠地形,一廂情願的認為用奇襲可以以少勝多。
隨著太陽高高升起,溫度漸高起來。
距離葭萌關不遠處的雲山峽谷橫屍如汪洋一般,暗青色的盔甲浸泡在血泊之中,舉目望去是一片令人作嘔的青紅。
昨夜蜀國五萬人馬從峽谷同行時遭到事先埋伏的秦君襲擊,被密匝匝的箭雨射殺大半,剩下兩萬餘人被六萬秦軍兩邊圍堵在峽谷之中,兩個時辰屠殺殆盡。
五萬蜀軍,今日便這樣靜悄悄的永遠沉睡在了雲山峽谷之中。
第209章 不可以禽獸
秦蜀第一次交鋒,蜀國便被秦軍屠軍,君主被俘,慘敗的十分徹底。
然而蜀王被俘的訊息傳出,勤王的蜀軍不僅未亂,反而被激發了鬥志。
出現這種情況也並不奇怪,蜀國朝有太子攝政,就算蜀王沒了,蜀國也不至於沒有國君。再加上蜀王荒廢政事多年,朝大臣早已經習慣以丞相為首自發處理政事,他在與不在對國事運作來說沒有太大差別,更甚至,沒有他擾亂,大臣們工作的更輕鬆。
而行軍打仗,主心骨是將領而非國君,國君被俘的確會使軍心動搖,可是畢竟後方朝廷還在,儲君還在,一旦有個能穩住大局的將領,便能引導悲憤、惶恐化為戰意。
所以蜀王是死是活,與蜀國滅不滅沒有什麼必然關係。
原來這個不可一世的君主,其實竟是國家的負擔!如此境況,真不知道是該為蜀國慶幸,還是該為蜀王悲哀。
秦軍本來打算拔營前進,先佔取有利地點,可屠杌利竟率領大軍一日之內便逼近葭萌關。如此驚人的速度,必然是早就得到君令返回勤王!這也讓宋初一重新認識了蜀國那位“奸臣”丞相。蜀國丞相任職期間幾乎沒有任何大作為,成日裡就想著法子的搜刮民脂民膏。也正因為如此,朱恆才一直與他不對付。
一個人能混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宋初一自然沒有小瞧他,只是未曾想到此人還有這樣的遠見。
司馬錯認為,秦軍畢竟不似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