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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妝感受到斐然心中的苦澀與絕望,定定地望著她出神。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已經走到這一步,她是斷然不會放棄子西的!事實上,真的沒有人比她更愛子西了。頌妝可以想象得到她跟子西到安越國際向自己解釋那一吻的原由時有多麼不甘心。而現在,她又是多麼無奈。不管怎麼樣,發生這麼大的事,在醫生沒有下定論之前……不,就算醫生已下了定論,於情於理,子西也應該陪在她身邊!“你騙不了我!你需要子西!這個時候,他應該陪在你身邊。”
“其實上次在新房,我就已經大略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我要他吻了我。我沒想到你會看見!我只是想等你們步入婚禮殿堂後安靜離開。否則,你以為我會將祖母綠戒指交給你嗎?”顯然,斐然說這些話前經過很長時間的思想鬥爭。“他真的愛你,希望你好好珍惜。”
“不,他應該愛你。”頌妝有點激動地握住斐然的手。長久以來,她將斐然看得非常惡劣,常常用想當然的憎恨去貶低她。今天,事實證明,她是值得子西愛的女人。
斐然並不領情,用力抽回手,說:“林頌妝,你要清楚,子西不是可以推來讓去的物品。如果你還愛他,就別錯過你和他這輩子的幸福!”
“腦部腫瘤並非不能治癒,要有信心!”
“如果真的可以治癒,你以為我會這麼大方?”斐然近乎惡毒的目光讓頌妝感覺害怕,“你仔細考慮清楚!不要當爛好人!那樣只會讓我嘲笑你連自己深愛的男人都不敢要!”她一說完,轉身就走。
“斐然——”頌妝追上去。
斐然忽然轉身,聲色俱厲:“我警告你,這件事絕不能讓子西知道。否則,我死給你看!”
頌妝被她嚇到,直到斐然消失不見都還沒緩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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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妝走回病房,迎來莊臣大聲抗議:“你怎麼回事?打你手機好幾遍都不聽!”
“你……打我手機了嗎?”頌妝心神不定地反問,查了手機上的來電記錄,發現不光是莊臣打的沒接,連白秋打的也沒接。
“你怎麼回事?魂不守舍的?”
“沒,沒怎麼回事!就是……就是精神不太好!”
“你都睡了大半天了,還精神不太好?”莊臣壓根兒就不相信她說的話,“剛才白秋打電話給我,說是和陳寒出去吃晚飯!讓我和你說一聲。”
“哦,知道了!”
看她心不在焉,莊臣再次追問:“你真沒事?”
“沒事。”頌妝應付著,翻了翻擺在床頭的書,“看了多少?”
“三本!”事實上,莊臣連一本也沒看完,擔心被她教訓就撒了個小謊。頌妝回了一句,“嗯,不錯!”讓莊臣大感意外,更加確信她不對勁。
“那個,你上次說不懂的可以問你。我這裡……還有這裡,這裡……都不懂!”她不說,莊臣也不敢問,隨手拿了一本書,點了幾處,裝模作樣地請教。
頌妝心思都在斐然得腦腫瘤這件事上,猶豫著是否要將實情告訴子西,自然也就沒多想,前言不搭後語地講了一通,還時不時發呆走神,弄得莊臣一頭霧水,只好糊里糊塗地說都懂了。
隔沒多久,頌妝說有事要走,莊臣沒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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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點,方亦傑走進位於濱海明珠小區的咖啡廳,遠遠發現頌妝面對豐盛的西餐思索著什麼,走過去坐在她面前,問:“怎麼了?”
頌妝頭也不抬,說:“我以為吃大餐心情會好的!”
“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我去醫院探視莊臣……”
“等等,莊臣?”方亦傑打斷她。
“他因為我發生了車禍,住在中心醫院,一直沒和你說。空閒時,我就去看看。”方亦傑曾要她離莊臣遠一點,但頌妝並不想有什麼隱瞞。
“就這件事?”
“不,我要說的是斐然!下午,我在醫院碰上她。她腦部長了腫瘤,惡性,讓我瞞住子西,而且要我回到子西身邊。我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所以,才打電話給你。”頌妝侷促不安地望著方亦傑。
“這麼重大的事,當然應該告訴於學長!”方亦傑不加思索地道。
“她警告我,如果我告訴子西,她就去死。她說,希望我讓子西幸福。”
“那你打算回到於學長身邊?”方亦傑試探性地問。
頌妝難言地笑笑,喝了半杯茶:“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愛能夠重來?”
“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