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看著我做什麼?”莊臣發動車子,掃了她一眼後,認真地看著前方的路。他清楚滴記得,兩年多前她離開時,脖子上戴著一條掛有兩枚戒指的項璉。如今空空如也,代表她已經放下了許多牽掛。
頌妝沒說話。
“於子西的事,你知道嗎?他和南區派出所的那個女警官……叫葉雨心,聽說快訂婚了。”
莊臣說的,頌妝都知道。最後一次見於子西時,她聽到他電話裡的聲音就是葉雨心的。子西曾在給她的郵件中提及過。他高中時期曾做過交換生,在一次班級外出旅遊,在一處遠離市區的高速路上碰上了一起車禍事故現場。車禍中有個倖存的重傷女孩,急需輸血,但她是RH陰性血,血型特殊又迫在眉睫,交警和救護人員只好攔截沿途的車,試圖找到血型相符的人。恰好於子西是rh陰性血,救了她一命。葉雨心後來一直尋找救命恩人,直到於子西和方亦傑打架,在派出所填檔時,才不太確定地找到。
子西找了到最適合於他的另一半。頌妝是由衷祝福的。
她回到A市,部分原因是白秋和陳寒要結婚了。她被二人要求回來當證婚人。另一部分原因,她無法解釋更不可逃避。
“你在聽我說話嗎?”滔滔不絕的莊臣發現自己說了一大堆,頌妝似乎都沒聽進去。
“嗯?”頌妝回神,視線重新定在莊臣益發成熟的臉上。
“你怎麼忽然想到回來?”莊臣忽然直搗正題。
這是個好問題,也是頌妝想了很久很久的問題。離開這A市後,她去過很多城市,走馬觀花。儘管這些地方的風土人情也都可愛可敬,但沒有哪個城市像A市這樣在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更奇怪的是,她越走越遠,竟然就越來越想念在這裡發生過的事與人,尤其是他為她編織的七色玫瑰童話。每每個這時候,她就會想起莊臣將她推進安檢區後默唸的那句話:頌妝,我愛你。
到後來,她明白,有的人不管你怎麼拼命去愛與珍惜,終究是過客。有的人不管你怎麼想逃避,他都在原地等你。
見她不說話,莊臣繼續往下說:“我一直希望我是萬能的。萬能到當你變成一隻風箏,不管你飛到哪裡,線始終在我手裡。”
頌妝瞬間釋然。“我上大學的時候,兼職過聾啞學校老師。你在機場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看明白了。現在,線已經在你手裡了。”
莊臣抑制不了內心的衝動,猛踩一腳剎車,半轉過身,在她臉頰上印上一個意味深長的吻。
奧迪車後,車流頓時停滯,塞成長河。路邊交通攝相機‘啪啪’地閃了兩次。唯有天空中的雲朵競相依偎,輕輕訴說:說你愛我,並非遙遠得不可觸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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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愛,遲早是迷途。
有一種愛,終究會放手。
有一種愛,是我們錯過了才會懂得回頭。
有一種愛,是你從未正視而又真純無比。
從來沒有一座城是空城,有愛的人住在裡邊,自然多姿多彩。
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無心,有情的人細心呵護,自然峰迴路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