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探進,輕敲她齒關,她情不自禁開啟,歡喜迎入,於是爽冽氣息席捲她的味覺與嗅覺,在她心房掀起一波波瀲灩, 暖意不斷擴散……擴散……
許久,她柔若無骨般靠在他懷裡,藕替圈環他腰際。
口中腥味盡除,即便未除,她其實也感覺不出了,所剩的只餘他的氣味,霸道地佔有她的五感。
他仍是佇立著,雙袖輕輕摟著她,在這夏陽舒爽且溫和的午後,他時不時要落下一、兩吻,吻著她的頭頂心,像似極珍惜般,捨不得放手。
樊香實忘記自己欲問些什麼。
忘得結結實實又徹徹底底。
就連不想再飲鹿血之事,她都忘記同他提。
她貪戀地縮緊雙替,彷彿想把自己融進他血肉內。
陸芳遠瞳色一沉,驀地彎身將她攔腰抱起,直直未向床榻所在的地方。
樊香實渾身熱到如身在蒸籠當中,一是因剛飲過鹿血,一是因他灼燙的眼神。
“公子,現下還是白日……”房中明亮,光束大把、大把穿透窗紙,他的五官亦摟朗分明,她心尖顫動,不禁裹足不前。
“白日不行嗎?”他抱她坐在榻上,扯松她衣帶,手探進她衣下一拂,露出一邊蜜色潤肩,他俯頭輕啃,舌尖在她鎖骨細膩蜜肌上留連不未。
她氣息短促,顫聲道:“可是我、我剛飲過鹿血,要練氣行血……”
“恰好……我可助你。”
他話中帶笑,他、他竟是在跟她調笑!
樊香實雙手緊揪他衣衫,輕細吟哦一聲,偏過臉去尋找他的唇,與他耳鬢廝磨……可,尚有一個難題未決啊……
“公子,要是做到一半……那個……姑娘家的那個……來了,怎麼辦……”
陸芳遠一會兒後才聽懂她的憂慮。
突然間,他抱著她低低笑出聲,還越笑越響,絲毫不加掩飾。
“公子——”怎麼笑話她嘛?她很認真的!若癸水突然來潮,那……那……
“唔,倘是那樣啊……”他終忍住笑,整了整神色,似深思熟慮過了,湊在她耳邊認真道:“那隻好請阿實的小手和小口幫我行氣過宮,你覺如何?”
他如願地看到她那隻嫩耳,瞬間爆紅。
他亦如願地讓她忘記欲追問之事,讓她眼裡只有他,腦中只想著他。
入夜,今晚的月掩在烏雲後,月黑夜沉,濃濃霧氣籠罩整座居落。
樊香實剛將幾疊乾淨衣物送至“夜合蕩”的六角亭臺放置,又到灶房提來一大壺熱水,回到“空山明月院”時,院中無人,溼重的霧氣幾要遮了眼。
她低頭一思,輕咬唇上笑意。想是白日時太過胡鬧,公子耽擱了手邊一些正事,此時仍在煉丹房那邊忙著吧。
她進屋,將熱水擱在小火爐上溫熱著,隨即又踏出屋子,欲過去煉丹房那邊瞧瞧,且看能否幫上忙。
走出院落,濃霧後忽現一抹身影,她不及看清已柔聲喚出——
“公子……”
驀然間,她身子陡緊,體內氣息全被勒擠出來似的,待風撲打上身,她才意識到,有黑衣客瞬間制住她周身大穴,劫了她疾飛!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眸。
第一波驚這尚未穩下,竟還有更高、更強的第二波湧上——有人追來,生生阻了黑衣客奔竄之路,一聲“留下!”將人困在“空山明月院”中,那聲厲喝在她耳中爆開,嗓音有些熟悉,似曾聽聞,一時之間卻記不起來。
月光陡然現身,從雲後露臉。
藉著犀光,搶著短短一瞬,她瞧見追上來的那人一身暗色勁裝,發絞得極短,深目高鼻,薄唇方顎,竟是……竟是封無涯!
鬥到激酣之處,封無涯不知使了什麼招,她一陣天旋地轉,人竟是易了手,改而落進他懷裡。
這會兒,換黑衣客不依不撓,死命搶將過來。
對方一近身,她一瞧,人又懵了,是白日偕那病姑娘上“松濤居”的那名黝黑少年郎!
她何時成了香悖悖,盡來搶她嗎?!
那少年功夫了得,封無涯一手緊箍著她,處處愛制,一時間亦分不出高下。
當第三道身影介入這聲武鬥,樊香實心頭終於稍定,眸中險些噴淚。
嗚,她家公子終於駕到!
陸芳遠陡一現身,由側邊切入,有意合封無涯之力先攻少年。幾招之下,那少年便知大勢盡失,遂長身一拔,瞬間沒進沉沉濃霧中,不再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