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小琛教育得很好,我看到走廊掛的圖畫,這孩子遺傳了他父親的繪畫天分。”
聽到這種誇獎,所有母親都會愉快驕傲的,但敏感的程黎,敏感地嗅出一絲不對幼,隨著腳步前進,程黎心情起伏不安。
“命運真是捉弄人,當年晁寧一眼看到你的照片便想領養你,是院長要我們多考慮,你的童年際遇比一般人特殊,溝通會是你和養父母間的最大問題,到最後,我們選擇了健康活潑的袖喬,誰想得到,你和晁寧畢竟有緣,他離家出走那一年,在法國和你相遇。”顏母說。
晁寧果真向父母親攤牌了,袖喬在場嗎?她的反應如何?
疑慮寫在眼眸,顏母拍拍她的手。“是的,昨天晁寧回家,找齊兩家人,把整件事說清楚,他說他回覆記憶了,空白的那一年再度回到他的生命,他要求離婚,說要一輩子和你們母子在一起。”
這是他的處理方式?簡潔俐落,果然是商人本色,但袖喬不是商人,她怎能忍受合約式談判。
淡淡憂慮浮上,程黎有罪惡感。
“聽到這些事,袖喬反應激烈,當年是她主張用我丈夫生病的假訊息把晁寧騙回國,她對這點一直掛心,尤其當她知道晁寧愛上的人是你,善良的袖喬二話不說,同意離婚,衝出家門。
她不想想自己懷了六個月身孕,行動不方便,才跑出門就摔倒在地,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裡,孩子差點保不住。
要知道,這孫子可是我們兩家人盼了多少年才有的呀!晁寧現在在病房照顧她,希望兩夫妻好好談談,能改變彼此想法。“
不對啊!袖喬並不是昨天才知道她和晁寧的愛情,她們早在七年前就談過這件事情,袖喬告訴她,晁寧對於自己的荒唐後悔,說她只是晁寧的“遊戲”,她隱瞞晁寧的失憶,造就他們的七年空窗期……
心紛擾,她也不想袖喬出意外,可是……
“辛苦你了,一個女人獨立扶養孩子多麼偉大又不容易。
來之前,我們和小琛的主治醫師談過,瞭解他的情況,我們馬上聯絡史德克醫師,他是法國人,也是我先生很好的朋友,這些年,他鑽研中西醫,對癌症的治療有重大突破。
我們將小琛的病歷傳真給他,他說有信心治好小琛,如果你放心把孩子交給我們,我保證,我們會盡全力醫好他,並依著他的興趣,將他栽培成畫壇上最受矚目的明星。“
可能嗎?小琛的病能醫好?唐醫生宣判了只剩一年不是?搖頭,她根本不相信她所說。
“這是史德克醫生的資料,這些年有九成七的癌症末期病患在他手中得到新生,他說小琛年紀小,治癒機率比一般人大。”顏母說。
程黎手中的資料一點一點說服她,她曾聽過這個科學怪醫,他的醫術精湛卻不外傳,他的收費昂貴,不是一般市井小民付得起,有多少人捧著大筆鈔票排隊求醫被拒,她的小琛真的有此運氣?
她不回答,顏母拉住程黎的手,心急問:“難道,你要放棄救小琛的機會?”
程黎抬眼盯著她的心急。
“你和晁寧的愛情已經過去,現在晁寧有個人人稱羨的家庭,還即將增加一個新成員,你忍心拆散他們?你當過單親媽媽,知道那種過程是多麼艱難,何況袖喬是你童時好友,你不能替她多想想?”
懂了,程黎懂得對方的意思,意思是隻要她退出,小琛便有機會獲得新生。
原來在他們眼中,是她過度自私,是她不放手“過去式”,方造就眼前的難堪局面。
“你若願意退出晁寧和袖喬之間,我保證還你一個健康的兒子,我們可以約定半年或者一兩個月見一次面,我把他所有的成長記錄交給你,我會教導他寫日記,到時你可以瞭解他的心事,參與他的成長與學習。”她把話說得更白了。
若晁寧找齊兩家人攤牌的方式叫作談判,那麼她對她又何嘗不是?
你走,成全袖喬和晁寧,你將得到一個健康的兒子——多麼商業而實際的作法。
“怎麼樣?你願意嗎?”
可以回答不願意?不!對方用兒子的生命和她談判呢!她手中沒有半分籌碼,除了眼睜睜看人在賭桌上恣意飛揚,能做什麼?
更何況,她的賭注是她最愛最愛的兒子,說什麼她都得同意啊!
不過是離開愛情罷了,很難嗎?
不難,一點都不難,她本就離愛情遙遠,短暫的交會已然發光發熱,她還有什麼非得追求?只要兒子健康長大,只要他能完成自己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