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理解,我是剛來的,我們剛認識,我們會不會成為貼心的朋友全靠我們之間相互坦白,慢慢相處,懂嗎?。”曹牛頓誘哄道,心裡的罪惡感又升了起來,雖然說什麼相互坦白,但最不坦白的就是自己了。
丁銳鋒想了想,點頭,“有道理。”他說,他又想了下,大概是在整理語言,片刻之後他慢吞吞說:“我有一點兒……冰戀傾向。”
“冰戀?那是什麼?”
“通俗點講是戀屍癖。”
他一說完,室內就安靜了下來,人偶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人類,而人類無辜地回視,好像這不是什麼怪事兒。曹牛頓好一會才阻止好言語,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比手劃腳,“戀、戀屍癖?我那個,我,嗯……”他語無倫次。
“我只是覺得那些不會說話的人很和善。”丁銳鋒說,“可是很多人以為我對屍體有變態的嗜好,我不過是……”
“我明白了。”曹牛頓舒了一口氣,原來不是他想的那樣,這個人只不過因為不習慣和活人交流,再加上他又習慣自言自語,才喜歡和不會跟他說話只會聽他說話的屍體相處,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那就好。”丁銳鋒心裡閃過一句“不愧是精靈”。
“我想你應該試著……和活人多交流交流。”曹牛頓說,試圖委婉地替主人糾正交流障礙,“那個陳衛東人起來還不錯,你們將來是同事,要好好相處,而身為你的守護者。”他假咳嗽了一聲,厚著臉皮繼續說,“我希望你能有正常的生活。”
“我沒有不正常啊。”
“你很不正常。”曹牛頓一臉嚴肅,“前面一週你沒工作,那幾天的你太頹廢了,你知不知道我看著多心疼?要知道精靈守護的主人若是不開心,精靈會死的,主人的快樂就是精靈的生命源泉!”
他總不能陪著這個男人一直過有屍體就解剖沒屍體就挺屍的日子,所以他必須讓主人的生活充實一點,這樣連帶自己也不會感到太無聊,反正他被當作是精靈,讓男人做改變不是很自然的事嗎?在童話故事裡。
這番話充滿童話性質又有點兒嚴重,丁銳鋒嚇了一跳,“我會改變的,可是……怎麼做?”男人對這方面很懵懂,在這之前,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要改變些什麼,他從不認為頹廢的日子讓人不快樂,雖然他也沒覺得真正愉快過。
“我想想……”人偶似模似樣盤腿坐在主人的手掌上,託著下巴沈思。
這個家夥是個驗屍官,又有個和職業相當搭配的怪癖,同時還有著和怪癖還有職業相當配襯的孤僻性格和習慣,這種人一向是心理醫生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會兒沒念過多少書的曹牛頓得當一回心理醫生輔導病人改變了。有什麼辦法,能讓孤僻的人重新回到正常社交圈的懷抱呢?
曹牛頓想了半天沒想出個頭緒,頭都大了。“做什麼事能讓你感到高興?除了解剖。”他問,希望能得到一點線索,籍此破案。
“唔……和你在一起。”
“我?”曹牛頓倒沒想到自己成了驗屍官的開心果。“還有別的嗎?”
“……接到有工作的電話,去太平間的路上……”
“停停停!我還是以我的……正常人的生活方式,慢慢地教導你。”曹牛頓無奈地說。
8
下午又來了兩具屍體,最近的不正常死亡率有所上升,同時伴隨的還有明顯的人均收入上升,這塊小地方在朝“城市”這個詞接近,犯罪率必然也會日益升高。儘管如此,這兒的法醫部和法政部卻還很落後,警察一大堆,負責處理屍體的卻只有一位,加上剛來的自己也才兩位。
想到那位同事,陳衛東不禁嘆氣,這兒的所有人都很熱情,除了那位先生。而在一開始警長就說明由丁先生當助手,他提出不妥但所有人都認同,這讓他感到不對勁,似乎丁先生和這兒的人相處的並不好──可是按理說,丁銳鋒在這裡做了快十年了,已經算是元老級的人物,為什麼這麼不受人愛戴?
陳衛東想到丁銳鋒的性格,初一接觸就給人不好相處的感覺,這樣看,那些同僚們的反應也不算怪事。他很好奇是什麼造成那位先生的不好相處。這兒的人都很淳樸,只是有點兒迷信。
剛才檢查了下丁銳鋒解剖的屍體,陳衛東不由讚歎那位同僚的辦事能力,屍體上所有的資料都記錄下來,毫無遺漏,下刀的口子很精確,甚至連縫合地都很整齊,這是長年累月積累出來的,那是一位經驗老到的法醫。
他正胡思亂想著,太平間的門忽然開了,他的同事冷著臉走進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