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看著,被滾燙的湯碗燙到手都不自知。艱難的把眼睛從她面容上移開,看著手上的麵碗,不知在想些什麼。
很短的時間,莫湘卻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媽媽,有爸爸,有奶奶,爸爸在沙發看電視,奶奶站在門口幫她拿書包,媽媽從廚房端著熱騰騰的飯菜走出來,溫柔的喚道,“湘湘,來吃飯了。”坐在沙發上的爸爸轉過身來衝她微笑,“乖乖回來了,累不累啊?”她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但願長眠不願醒,只有全身僵直的站在那裡,那樣深刻的思念讓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全數崩塌,傻傻的喚“爸爸,媽媽。。。。。”
她的囈語聽的君哲有點發愣,悄悄搖著輪椅過去,撫開她臉上落下的發,輕輕捻起眼角的液體在指尖摩挲,冰冷的淚卻像岩漿一樣燙傷了他的手,他以為她做了噩夢,有些心疼的輕聲喚道,“莫湘。。。。。。莫湘。。。。。。”
迷迷糊糊蠕動了幾下,美夢中沉睡不願醒來的莫湘聽到耳邊低低的呼喚,夢中的情景像迷霧般漸漸看不清晰,剎時心慌意亂,半夢半醒的嘟囔道,“蓬蓬,別吵。。。。。。”
鵬鵬?這樣熟悉的,不加防範的人?君哲愣住,怔怔的看了她幾秒,心臟有股揪緊般的疼痛,輕輕呼喚,“莫湘。。。。。莫湘?”
美夢完全被攪碎了的莫湘迷迷濛濛的睜開眼,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沒有爸爸、沒有媽媽,什麼都沒有。。。。。。。目光定在君哲的臉上,胸口劇烈起伏著,些微的起床氣夾雜著這些日子以來擔驚受怕惶恐和伺候人的委屈,讓她的怒火瞬間爆發了,二話不說操起沙發上的靠枕就砸向一旁的君哲,“叫叫叫,你鬼叫什麼,嗚嗚嗚,你知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夢到過他們,好不容易夢到一次,都被你毀了,你怎麼這麼討厭。。。。。。。嗚嗚。。。。。。媽媽。。。。。嗚嗚。。。。。。。”
莫湘氣急敗壞的又踢又踹,阿布和多多已經嚇傻了,縮在角落,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哭得淚流滿面,語無倫次,遷怒般瘋狂的舉起手中的軟墊一下一下不停的砸著絲毫不知她怒火從何而來的君哲,看著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目光茫然,髮絲凌亂,心裡越發的難受,無理取鬧的羞惱和他隱忍的樣子更讓她覺得難堪,惱怒自己衝動的同時也不好意思向他道歉,只得扔下手裡的東西,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進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君哲默然的撿起地上的軟墊丟回沙發,桌上的麵條已經完全糊在一起,不能吃了,端起碗一股腦的倒進垃圾桶。坐回沙發上,點起煙,深深的吸一口,撫摸著阿布圓圓的大腦袋,低頭悶笑出聲,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傾向,被暴打的時候沒有生氣,反而湧上心頭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快感,能這樣看她肆無忌憚的發洩情緒,倒像個真正的十七八歲的女孩,撒嬌耍賴,無理取鬧,而不是深不見底的潭。
莫湘在房間悶了許久,趴在床上哭夠了,也哭餓了,本就累了一天,晚上也沒顧得上吃飯,肚子咕嚕嚕叫個不停,起身去廚房弄吃的。
開啟門,客廳沒有開燈,窗外的路燈照進屋內,有隱約的光,沙發上的人低頭坐著,莫湘感受不到他的呼吸頻率,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只有君哲有這樣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的時候莫湘覺得他更像是一汪死水,外表狂肆放縱,內裡平靜無波瀾。
莫湘走過去開啟燈,突然亮起的光讓他眯了眯眼,見她出來,抬頭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瞥了眼地上的垃圾桶,又看了看廚房洗漱臺上放著的兩個空碗,帶著點歉意,就算君哲再怎麼不好,也不是她說打就打的,何況他腿還都沒好,“那個。。。。。。我去做飯!”
莫湘沒有做很多,夜裡太晚,他們兩個餓的時間又長,只能弄點清淡去油膩的菜點,泡了兩碗奶茶,蒸了兩籠金絲燒賣,用松子油,猴頭菇,野山珍熬汁,下了兩小碗長壽麵,這是中午做壽宴剩下的料,她就打包扔進空間,兩個素冷盤,暇油黃瓜和宮廷醬菜,又給君哲做了道冷葷怪味雞條,他腿傷未愈,需要補充蛋白質。
深色的檀木餐桌,金絲鑲邊細瓷碗,清香撲鼻的龍鬚麵、濃郁醇厚的奶茶、油汪汪的燒賣和色澤鮮亮的小菜勾起了君哲肚子裡早就瘋狂躁動的饞蟲,最近幾天都在君漠家住,他小叔做飯手藝比一般人是強不少,跟莫湘比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他餓的前心貼後背,不等莫湘招呼,自己就搖著輪椅坐到桌前,開吃。
莫湘遞過擦手的熱毛巾,君哲像往常一樣接過,細細擦著雙手,看他樣子不像是生氣,她也放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