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人不允許出來,外頭人壓根兒沒人想進去,所以就沒有特地下詔說不許進入了。但有誰會想進入那地方呢?”
“謝謝公公的告知。”她躬身揖了下,見他們又挑起擔子走向側前方的冷宮。
被打入冷宮的,都是先帝在位時犯了錯或惹聖顏不悅的失寵宮妃們,待先帝崩殂後,沒有下詔處置,便被遺忘在這兒了,無人聞問。
柳寄悠遠記得三年前先帝大葬時,除皇后與四妃外,其餘皆詔令削髮為尼,不曾被寵幸者,有的發還本藉回家,有的當了女史負責打理後宮。四妃皆育有子女,全被皇子們接入王府;也就是說,縱然三宮六院的麗色有一時恩寵的風光,沒有擠上頂級的名分,待幾年光景就只能獨對淒涼唏噓了,尤其每五年選一次秀女,此時這批新嬌客,又能風光到幾時?
冷宮……滿溢著幽怨悲涼,與破敗的建相映照……遲暮的女人,就只能這麼過日子嗎?
她呆立於門邊深思,久久難息心中的憐惜,直到兩名俏丫鬟端膳回來,她才略為哀傷地笑著,一同進屋去了。
皇太后育有四子二女。這些皇子、皇女們,自幼即玩在一起、睡在一起,親兄弟姐妹中,沒有傳出爭權奪利的事件,得歸功於皇太后教子有方。
先帝直到五十六歲病亡時,共育有十三子、二十女。之中猜忌不和的當然有,但因皇太后本身育子甚多,在順位排名上,旁支難望其項背,加上四兄弟感情深厚,學有專精,新帝即位後,政治一片清明;這不單是龍天運知人善任,政策運用得宜,三名弟弟更是功不可沒,致使年輕君主穩坐龍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並且充分授權治事,適當於以嘉賞,是龍天運處世原則。
難得三弟回京,龍天運特地派人擺宴“曲江池”,只邀自家皇親們共榮,並且從後宮召來他近來頗寵幸的美妾隨侍,尤其美名冠京師的趙吟榕彈琴助興。
“半個月來,皇兄對這些新宮妃評價如何?”龍天淖環視眾美人,雖是各色皆俱,但總覺少了些什麼,倒是冰冷色的趙吟榕,還算有個性。
“全比不上趙昭儀一個,這女子有味道。”龍天運接過江喜夾來的“紅羊枝杖烤”,吃了一小口,微一點頭,江喜立即又切來一小塊,他吃完道:“撤。”
江喜立即端向王孫們的桌子上,又讓人端來一道“光明蝦炙”。
“才貌兼俱?”龍天淖恭敬接過兄長夾來的蝦,一邊的宮女已忙不迭剝去殼。
“她很泠,也許加上一點作態吧!你知道,聰明女子的手段向來高。朕近些日子賞賜她不少寶物,給她換了一座宮院,倒也博了她一笑。”龍天運難掩自得其樂;他向來縱容女人為了吸引他所做的小把戲。
“皇兄有意封她為妃嗎?”
“沒有理由讓我冊封她。”他微笑。
或許趙吟榕是具有特色的,但還沒有讓他動情到封妃長伴一生的地步。想那張德妃不也熬了兩年,不僅育下一女,亦有令他傾心之處才封了妃嗎?一切還早得很。
趙昭儀連彈數曲,終於在舞伎出來跳舞時得以休息,被宮女扶回君王身側。
“皇上。”她輕一揖身。
“辛苦了,愛妃。”他大手一伸,將美人扶坐在一邊,賜上一杯瓊漿玉露。
“皇兄新納的宮妃全在此處了嗎?”龍天淖四下看了會。
“朕確實傳喚她們全列席。怎麼,有事?”
“不。只是好奇皇兄全臨幸過了嗎?”
龍天運笑道:
“大概吧!朕從不為此操心,不過可以確定最美的全在此了。”
此時,一名侍從走至三王爺身畔稟事。
龍天淖起身道:
“容臣下稍退。”
“去吧!別太久,等會有事相面。”
“是。”
待三王爺走遠,冰冷的趙美人兒才展現出依人的嬌柔,吐氣如蘭地偎向君王:
“皇上——”
“說。”他一手撐腮,側看著美人兒。
酒肆之時,他一向縱容,不會端出君王嚴厲精銳的精神應對,所以此時看來慵懶而適意。即使威嚴天生,也不會太過嚇人。
“今兒個遇見張德妃,她要我參拜宮禮。”她淡淡地陳述,不夾委屈,卻又恰當地表現出不滿。
“她是妃,你是昭儀。自是該參拜。”想必這驕傲的冰美人是不屑跪在任何女人身前的。
聰明如趙吟榕者,當然明白君王的意思;他沒有重視她到護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