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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在崖壁上的衛兵揮著一根細細的棍子道:“耶爾古拜大人,找到了!”

耶爾古拜才興沖沖回神殿坐下喝了口水,法老就宣召他,他摸了摸懷裡那支箭,卻在看見殿中還坐著西臺皇子時遲疑了,法老似乎明白了什麼,冷笑道:“找到的東西呢?拿來!”

耶爾古拜連忙將那支差點要了法老性命的箭矢掏出來,雙手呈上。賽那沙下意識看了一眼,當下臉色大變,他認出這是西臺的箭,不同於埃及的金黃色銅箭首,這兩年西臺所有的箭矢都被加入了鐵,因此會呈現黑褐色,非常容易分辨。

賽那沙想要辯解,但是看著耶爾古拜明顯不信任的眼神,直覺全無辯解的必要。西臺的鐵器全部嚴格限制出口,這支箭出現在這裡,很明顯是使團遭竊,他不由自主地就懷疑那個灌醉他的尼羅河三角洲防備小隊長,但眼下他百口莫辯:“陛下,我……”

法老似乎被他的緊張愉悅了:“耶爾古拜,你嚇到皇子了,先退下吧。”

殿內又再次剩下兩人,賽那沙只覺得額頭上的汗滾滾而下,法老卻把玩著那支奪命箭矢,在他眼裡,這似乎不是致命的兇器,而只是比黃金還要貴六十倍的稀奇玩物,甚至法老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鐵質車軸,他突然問道:“賽那沙皇子,你是否設想過自己未來在西臺的地位?”

賽那沙有些訝異,怔楞了一刻老實回答:“我應該會成為皇帝身邊的近衛長官。”

“難怪難怪!”法老突然起身,坐到了他先前擺在上首的木榻上,賽那沙再次感到了來自帝王的居高臨下的壓力:“難怪你這麼擅長保護旁人的安全,也難怪你會來同我說這樣的話。”

賽那沙不知道對方意欲何為,只好勉強答道:“是我魯莽了。”

“如果你我死在今天的意外裡,沒有人會知道這支箭的存在。可你就是那個變數,所以我們都活了,可是陰謀家很狡猾,他想到了失手的可能,所以他用了西臺的箭,這件事我自然要追查到底。”法老突地面色嚴厲,將那支箭掰斷扔在腳下,單獨的一支箭非常脆弱,即使是個病弱的少年也可以折斷,但賽那沙最終得到了一個失望的回答:“至於皇子之前的請求,我不會答應。”

賽那沙語塞:“陛下您……”

“我的身邊每天都有數不清的陰謀發生,但如果這個陰謀讓米坦尼滅亡,讓西臺傷了元氣,我會樂見這樣的陰謀發生,”法老斜睨著賽那沙:“即使他第二天就來害我。”

賽那沙不甘心:“陛下,這很危險。”

“是的,這很危險,陰謀家的心思會變,但是法老的心思也會變,”法老嘲諷地看了眼賽那沙:“不過你大概不能理解,因為你只會是個近衛長官,你的父兄應該也不希望你瞭解,所以你不會站在和我們一樣的高度來看待問題。但皇子,請你至少看好自己使團的財物,然後當好你的傳聲筒,我想穆爾西里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在年輕的法老身上碰碰運氣。”

賽那沙臉上漲得通紅,哪怕在面對敵方勇將的時候,他也未曾這樣失措過,可他至少有一顆堅定的內心:“陛下,一個人最後能不能登到山頂,是由神靈決定的。我向西臺萬神殿裡一千個神祗發過誓 ,我在西臺的最高理想,就是皇帝身邊的近衛長官。”

神也是可以被埋葬的,譬如自己那個幾乎毀滅了阿蒙神的父親,法老有些走神,不過賽那沙顯然是個正直的青年,他果然有自己希冀的一切的明快特質,圖坦卡蒙只是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的法老。

年輕的帝王覺得累了:“今天的事情我會下令禁言,你仍會得到埃及最高水準的醫治,我想西臺皇帝會高興我送還他一個完好的皇子。”

伊爾邦尼被趕出大殿,見賽那沙總也不出來,心裡急不可耐,強烈的職業道德使他很想知道法老同賽那沙說了些什麼。

見他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一個平和到似乎非常具有職業道德的聲音問他:“這位大人,你是不是從不騎馬,也從不久坐久立?”

伊爾邦尼抬頭,發現是個身穿樸素長袍的年輕女子,一頭整潔梳在腦後的褐發,烏黑的雙眼十分沉靜,可她嘴裡的話讓人沒法平靜:“您好,我是御醫蒙妲麗,但如果您有肛腸方面的困擾,我可以為您醫治。”

伊爾邦尼陷入深深的糾結,他很清楚地知道西臺是沒有醫生可以幫助自己解決困擾的,但他不知道蒙妲麗卻是因為病人太少,技癢想拿他練手。

伊爾邦尼是個有決斷的人,當下就下定了決心,還有二十年的職業生涯,他可不想未來在元老院長老的席位上坐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