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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議,他想起賽那沙在飛馳的馬車上的那種決絕,不由問道:“你出手時,就從來沒有猶豫嗎?”

“性命交關之前,活命尚且不能,一條手臂算什麼,” 賽那沙苦笑道:“但是現下動彈不得,還不如上戰場呢!”

這看著光風霽月、少年得意的西臺皇子,竟也有一段如此艱難的過去,即使他一同長大的兄長春風得意,難道他就不再如履薄冰了?法老想到那個神情倨傲的書記官,不由冷笑。又想到登基九年,自己依然被朝廷內外處處摯肘,又起了同病相憐之感。

阿肯娜媚默默聽著他們的對話,身側雙手卻捏緊了裙襬。

她已聽說了賽那沙是如何救下法老的,這樣的勇士最後卻消失在了埃及與西臺兩國的邊界,連屍體都找不回來。他當時之所以不敵,難道就是因為這處舊傷作祟嗎?

19第十九章

想及此,阿肯娜媚有些痛恨自己曾經的不理世事。圖坦卡蒙死後,自己一味沉浸於悲傷中,又因為皇太后的冷眼相待,在阿伊的逼婚下如一隻被蜘蛛纏繞的蝴蝶般無力掙扎,情急之下竟然給西臺皇帝寫去了那樣一封求婚信。

西臺皇帝先時認為埃及人居心不良,必在醞釀一個大陰謀,並未對阿肯娜媚的請求加以理睬。阿肯娜媚夜夜被阿伊向圖坦卡蒙投毒的夢靨驚醒,竟然不顧尊榮再次給西臺去信,信中言辭陳懇又驚慌焦慮,故此才讓西臺皇帝終於相信。

就是這位雀屏中選的皇子,賽那沙·穆瓦塔裡,偏又無故在兩國邊界失蹤,差點掀起大戰。事後阿肯娜媚聽說是西臺皇家出了內鬼,然而她作為一個七十歲法老的新娘,已經無力關注這件慘事。

最後兩國危機是如何解除的,她全然一無所知,又兩年後,她便是在盧克索神廟裡隱居並迎來了死亡,化為了橫跨冥河的一縷幽魂。

阿肯娜媚原以為西臺皇帝會挑選一個毫無價值的皇子來做敵國法老,去迎接一系列的敵視乃至暗殺,但賽那沙此人,似乎並不符合她想象中的模樣,甚至是出乎意料的英偉。

和法老一樣,阿肯娜媚由於那一系列的悲慘回憶,同樣對賽那沙起了同病相憐之感,但那不過是一瞬的感觸而已。過後她收拾收拾心態,沒什麼比圖坦卡蒙對她而言更為重要。

直面法老的賽那沙敏感地察覺到這位陛下的親近與軟化,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等待的時機,他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那片帷幕,才壓低了聲音道:“我前幾日接到了西臺國內的來信,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需要和陛下商議,甚至和今日的遇險有關,請陛下讓皇妃迴避……”

阿肯娜媚自然聽到了這句話,既然圖坦卡蒙沒有反對,她早就不想繼續待著,乾脆利落轉身就走。殿內一絲風也沒有,帷幕甚至未動,但那股若有似無的香味一散,男人就知道幕後的美人已然離去。

法老依然很有興趣,催促道:“你說吧。”

賽那沙直覺怪異,這位年輕的法老還是那樣躍躍欲試的表情,但似乎又有哪裡不同,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賽那沙只能保證自己將事情清晰完整地道來:“昨日我的兄長來信,告知在清繳米坦尼王宮之時,有奸細假傳埃及將派來援軍的流言,使得我國和米坦尼的戰局擴大。然而追查的結果卻是埃及與西臺的宮廷內可能都有人通敵,您今天又遭遇暗殺……”

“你的兄長是那位三皇子凱魯·穆爾西里?”法老玩味地看著賽那沙:“那麼他的建議是他負責西臺方面,而由你來告知我,讓我負責清查埃及的奸細,聽起來倒是挺大義凌然的。”

賽那沙沒有接話,查不查都要遵從法老自己的意願,但是法老偏偏不願意放過他,反而追問:“你卻沒說你的想法,如果你只是穆爾西里的傳聲筒,那他可以派一隻鴿子來。”

賽那沙吃驚於法老似乎看重自己的想法,他猛地抬頭去看,卻見法老瞥開眼,朝著殿外叫人:“衛兵?耶爾古拜回來了沒有?!”

馬上有人回答:“陛下請稍待,立刻為您通傳。”

在烈日炎炎、雜草叢生的峽谷裡尋找一支箭是很辛苦的差事,法老身邊僅帶了耶爾古拜這一位大臣,這差事自然落在了他的頭上。

正午的陽光叫囂著要從頭頂一線縫隙裡瘋狂湧入,耶爾古拜挽起長袍的邊角擦擦汗,卻仍有汗珠從他大大的鷹鉤鼻滴落下來,他夾緊了自己作為文書總監最要緊的筆墨盒子,專心地往便攜草紙上登記所有發現的可疑線索。

山中不時有陰風吹過,吹在他汗流浹背的後背上,讓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這時有個半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