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幾個逃難的米坦尼人,因此他們這樣一艘外國船隻在進入孟斐斯之後,船上的人完全沒有感到不自在。除了他們將自己的斗篷脫了,精赤著上身,下邊還是穿著克羅斯裹布,一看就是北邊的美索不達米亞那塊地方來的人,因為埃及實在是太熱了。
經過三角洲河谷關卡時,哨卡計程車兵對他們的出使公文看了好幾回,又對著以賽那沙為首的眾人看了又看,然後將粘土板子收進了腰間的口袋裡:“我們小隊長就等著各位來呢,請各位去隊長的官邸稍作休息。”
賽那沙對於這個士兵的自作主張有點訝異,但是這是在埃及的地盤上,他不好發作,伊爾邦尼則看著他應對,賽那沙只好換上一副冷淡的表情道:“不該是你們隊長來迎接我,然後我們儘快去底比斯覲見法老嗎?”
“西臺的皇子殿下,那是因為你們不瞭解埃及,而時間又選得很不湊巧。”年輕計程車兵嘻嘻笑著露出白牙:“你們很快就會明白的。”
孟斐斯行政長官刷了石灰水的三層小白屋外頭,一個穿著亞麻長袍的老頭子揪著一個軍人打扮的年輕男子,那老頭雖然年紀上去了,但是孔武有力、肌肉發達,挾制著那個年輕人掙脫不得,他大吼道:“拉姆瑟斯,你不是該去迎接西臺皇子了嗎,為什麼大白天還泡在酒館裡?你爸死前好不容易花錢給你買了這個職位,你是要讓他死後也不得安寧嗎?!”
“喂喂,羅德那叔叔,你太大聲啦!”年輕人掏掏耳朵:“你是想讓全城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三角洲駐兵的小隊長是花錢買來的嗎?”
羅德那一巴掌拍在拉姆瑟斯腦袋後面:“你,現在給我趕緊去港口把西臺皇子接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有路過的姑娘看到拉姆瑟斯,滿面通紅地和夥伴們大呼小叫,拉姆瑟斯朝她們飛了個吻,草草包上納美斯頭巾百無聊賴地往港口方向走,天知道他已經派手下的約書亞去幹這件事了,但是西臺皇子想要透過自己把守的關卡,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己特地給他準備了一份大禮,你說這小隊長的差事他幹得容易嗎?
不過在發現那一行人之後,拉姆瑟斯立刻換了一張誇張的笑臉迎了上去:“啊呀呀,尊貴的皇子殿下,歡迎您能夠蒞臨埃及,本人真是不勝榮幸呢!我是尼羅河三角洲防備小隊長,烏瑟爾·拉姆瑟斯。”
賽那沙直覺和這位小隊長就不是一路人,這人有種毫不避忌的浮誇和虛偽,而你明明知道那是假的,他臉上的笑容卻無懈可擊。這個男子膚色微棕、金髮飄揚,身量氣勢並不短於自己,一雙奇妙的眼睛一金一棕,像是沙漠裡隨時伺機而動的野貓,在無利可圖的時候,卻會躲在樹蔭下伸懶腰。
“拉姆瑟斯隊長,幸會,我是西臺皇帝蘇皮盧利烏瑪一世的第四子賽那沙·穆瓦塔裡。”賽那沙打量拉姆瑟斯的時候,拉姆瑟斯也在研判著年輕的皇子。
像是山地裡初長成的矯健羚羊,無時無刻不保持著躍動與警惕,雖然幼小、但不畏險途,最後每個人都會因為羚羊攀登上峭壁而驚歎。但是羚羊是否能避開平地上的陷阱呢,拉姆瑟斯摸摸下巴偷偷笑,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請皇子隨我去下榻之處吧!”
賽那沙站在原地沒動,既然正主拉姆瑟拉來了,他就要說出自己的要求:“我不便多耽擱,想要立即南下前往底比斯。”
“這樣啊,真可惜呢,孟斐斯是非常古老的城市呀!”拉姆瑟斯故作惋惜,但是沒有一點含糊,立刻讓人準備揚帆起航:“既如此,我就恭送皇子殿下一程吧。”
等到太陽徹底沉入沙漠,賽那沙才明白那位士兵口中的“你們不瞭解埃及”是什麼意思,自進入河谷之後航行大半天,因為逆流而上的阻力太大,他們走得比岸上的人還慢,賽那沙不由自主地就黑了臉。
尤其拉姆瑟斯還若無其事地一路和岸上的姑娘們打招呼、**,見賽那沙走過來,他才裝模作樣地指著遠方道:“皇子,您看,這就是尼羅河的泛濫。”
河水已經淹沒了原來的耕地,無所事事的農人們坐在岸邊垂釣。在三角洲和孟斐斯的南端,尼羅河的泛濫達到二十里寬。北邊的支流水漲寬幅可以超過兩百里,整條河在匯聚之後再奔向大海。紙莎草和蓮花在河面上蔓延滋生,河水淹死所有的害蟲,在四個月後完全退去只留下肥沃鬆軟的溼泥。
拉姆瑟斯指著岸邊歡樂的人群道:“今天是本月漲水最大的一天,每天都會有專人在孟斐斯測量水位,因為您的到來,今天河水到達了史無前例的‘十六古得’,一個完美的水位,只出現在古王國的記載裡。所以船就開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