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三、五文錢也好。”婦人低聲下氣地求著,眼看著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朱夭若見狀,不禁嘆了一口氣。“這麼著吧,這被子我就收下了,然而當票就不用寫了。”話落,他便自懷裡取出一兩銀子,交到她的手中。
婦人一瞧,登時傻眼。“老闆,這被子不值這個價的。”
見她不收,他不禁又道:“確實是不值這個價,但又有何妨?你先把銀子帶回去應急,他日再贖回被子。”
“但是……”
“拿去吧。”不讓她猶豫,他硬是把銀兩塞進她長滿繭的手心裡。
婦人睇著他良久,哽咽地道:“感激不盡……”
睇著婦人離去的背影一會兒後,他才睇向案上的破爛被子。
待會兒真不知道要把這東西塞到哪裡才妥當……
朱夭若正思忖著,卻聽到背後傳來範江的聲音——
“咱們府裡出了個樂善好施的濤兒,現下還多了個會濟弱扶傾的夭若,真是教我感動啊。”
朱夭若心頭微微一震,卻不敢回頭瞧她一眼,只是輕聲道:“會走進當鋪,大抵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咱們若是有能力,幫幫她又有何不可?再者,當年若不是小姐幫我,我又豈能有今日?”
小姐怎麼會來找他?
她不是一直避著他嗎?如今主動找他……是不怪罪他了?
“我可沒有什麼善心,當年因為你是當鋪的第一個客人,我才會勉為其難地接受你的典當。”這樣的開頭算是不錯的了,是不?就同以往一般,無所不談。
“但我卻倍感溫馨。”睇著她一如往昔地坐下,他才敢偷覷她一眼。
她瞅著他,不知怎地,瞧見他這般正經的模樣,反倒教她有些心悸,話在舌尖上繞了半天,才擠出一點聲響。“啐!提起這件事作啥?”
知道夭若一向很感激她,更將她的恩情記在心底;但……不過是花了十兩買他十年,還差使他在府裡幹活……別再說感激她的話了,她會羞得無臉見人,只因她老覺得自個兒虧待他。
唉!真是汗顏呢。
範江羞赧得抬不起頭,而他也不搭腔,空氣好似突地凝滯不動,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悶感。
啐!他以往不是這樣的,他應該要嘮叨一點、碎嘴一點的,就這樣悶不吭聲,他到底是怎麼著?她都出現在這兒了,就表示她已經盡釋前嫌,要不他還想要她如何?要她低頭嗎?
作夢!
“你!”
“小姐……”
範江一句話才要出口,聽他開口她便立即噤聲,等著聽他到底要說什麼;誰知道他又沉著臉不說話,她不禁怒火中燒。
“你到底是怎麼著?到底在介意些什麼?”難不成真要她先開口?
“我……”他異常輕柔地道:“我想小姐今兒個願意待在這兒,大抵是小姐已經對那件事兒……”
“可不是嗎?那種事兒,我才不會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再想了。”她急忙打斷他的話,揮動的手顯得有些心虛。
那種小事、那種小事……那種又酥又麻的滋味她全忘了,既然忘了就不要再提了。
“是嗎?”他鬆了一門氣,卻有些失落。
她真是一丁點都不在意嗎?姑娘家的清白啊……
“就是如此。”她說了算。
“既是如此,不知小姐今兒個來這兒有什麼事?”她就坐在一旁,似乎想同他長談。
“是……”嗯,他都開口了,她再不接話,氣氛又要變得沉悶了。“夭若……你也知曉,自從你跟在我身旁開始,我從未過問你的事,只曉得當年你是為了安葬孃親才典當了自個兒。”
“嗯。”他點了點頭,等著下文。
她睇了他一眼,見他好似不怎麼在意,索性開門見山地道:“但我從未聽你提起你爹。”他應該不會在意吧……可她眼角的餘光卻瞧見他的身子微微一震。
“我……沒有爹。”他淡然地道。
小姐今兒個真是奇怪,無端端地問起他爹的事……倘若要問,早在五年前就該問了,現下才問,有何用意?
“他是……”
“打我一出世,就不知道他是誰。”朱夭若微玻�軟�蜃潘����⒄拋拋歟�睦鏘氳娜�敲沃械那榫啊�
該死!他到底是怎麼著?打那一天起,他便滿腦子的綺想、滿腦子的淫念……
“那……”她不禁低嘆一聲。
若是照他的說法,感覺上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