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沒有期待什麼的,但沒想到她會出其不意地提及過往,還直言自己對他的虧待。
孔穆先霍地鼻酸,心軟得不像話,而壓抑在心頭的怨慰像是飽滿的酒桶,被戳出一個出口,得到解放的途徑,驀然變得輕盈。
“沒什麼原不原諒的。”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表現脆弱,他的嗓音有著壓抑過的忍耐。“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不需要道歉,我只想要找回原本那個曾經很愛我的母親。”還有那段,在他十五歲那年就遺失的親情。
糾結心頭多年的結,其實很容易解得開,只是她不曾來解。
江青莧眼角溢位了眼淚,看著現在粗獷性格的大男人,彷彿重疊著當年那青澀靦腆的小男孩, 內心還是單純而柔軟的。
“媽媽當然還是很愛你。”她側頭瞅看旁座的他,伸手親暱地拍撫在他腿上。
孔穆先回視她,釋然地揚唇而笑。
他拿了紙巾給母親拭淚,母子兩人沒再多說什麼,但一切已盡在不言中,彼此心情都像是撥雲見日般晴朗。
“怎麼啦?你們在講什麼?看起來怪怪的耶!”黏著呂萩妍的愛德華,一回到座位就留意到兩人神情有異。
“沒什麼,只是在懷念以前的事。”江青莧勾出了笑容,這是她和大兒子的秘密。
雖然江青莧說沒什麼,但呂萩妍一看就知道有什麼,擔憂的眸光不由得望向孔穆先。
孔穆先彎彎嘴角,眼色欣然溫暖,不再滿是怨尤。
她明白了,放心了,替他開心地揚起笑容。
解開心結,接下來的幾天裡,江青莧和愛德華退了飯店客房,搬到孔穆先家住。
呂萩妍自從和孔穆先有了親密關係之後,就被他死纏爛打地逼到他的房間住下,所以她之前睡的房間正好讓江青莧母子倆暫住。
盡釋前嫌,孔穆先很開心,每天都很愉快地感受著遲來的親情之樂,但唯一要說不滿意的,就是愛德華那白目的傢伙了。
他臉皮超厚,不顧他這個正牌男朋友的電光雷射眼,硬是霸佔著呂萩妍, 以熱情開放之名,行動手動腳吃豆腐之實,纏黏的程度跟膽固醇一樣, 比他追呂萩妍時還更不要臉。
最氣人的是,呂萩妍被愛德華的十四歲年紀所矇蔽,總說他是小弟弟,對他沒戒心,兩人還莫名投緣,害他不爽到快要得內傷。
“你幹麼臉那麼臭?”呂萩妍一踏出浴室,就看到躺靠在床上的孔穆先繃著一張臉,還雙臂環胸,看電視的眼神像被人倒債。
“還不是愛德華那傢伙。”孔穆先咬牙切齒地說。
呂萩妍拿出吹風機,對著五斗櫃上的鏡子吹乾頭髮,莞爾問道:“他又哪裡得罪你了?”
孔穆先不知道哪條筋不對勁,看愛德華什麼都不順眼,老是對她講愛德華的壞話。
“晚安就晚安,親什麼親?”他彈坐起身子,很憤慨地說著。
“外國人的頰吻是禮貌嘛!”她微笑,從鏡子映照中看見他氣鼓鼓的臉。
他的佔有慾,令她又莞爾又甜蜜。
“早安也親、見面也親、再見也親,連晚安也親,是有完沒完啊?”孔穆先口沫橫飛地抱怨。“仗著他是老外就可以隨便亂親嗎?”
“那是他們的習慣 !”她繼續解釋。
“他習慣我不習慣啦!”他忿忿不平,頭頂冒煙,開始找碴。 “奇怪,你幹麼一直解釋,……你該不會想趕流行吧?”
她納悶地轉過身問: “趕什麼流行?”
“敗犬女王那種,跟小弟弟談戀愛啊!”他想像力很豐富,不過這也都是被愛德華刺激出來的。
“神經病。”她拿起一瓶護手乳丟他。
他眼明手快地接殺,跳下床來突襲,從後方攔腰抱起她。
“你怎麼不否認?”
“你很無聊耶,吃你弟弟的醋。”呂萩妍笑啐,反射地扭動掙扎,打他束縛在腰間的雙臂。
“弟弟也是男的,而且已經發育成熟了。”他將她甩到床上,拿捏過的力道不至於弄痛她, 以身形優勢壓覆在她上方。
“拜託,因為他是你的弟弟,我才會對他好。”她瞅看他,語氣帶著嗔意。
“不管,我這幾天喝醋喝到快反胃了,你要補償我。”他意有所指地說,剛剛身體貼住她,讓她感受因她而改變的緊繃。
“不行啦,家裡有別人在。”要是被發現了,多羞人啊!她嬌笑地縮了縮身子,卻被他箍制著,根本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