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不在給我的父母打電話,像個奸細一樣。
此時奸細有點不好意思似的,斜斜地靠在牆上,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透著慵懶。他不看我,微微蹙眉,有點抓包後刻意掩飾的彆扭:“不是說八點之前回來的嗎?快下雨了,要是感冒了我可沒辦法替你難受。”
“今天大家都很高心,所以玩得晚了一些。”
“那個小矮個子最高興吧。”他聲音拔高了一些,他說的是小坦。他什麼都知道,他以為他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嗎?
“大家都很高興。”
他輕“哼”了一聲,低頭轉過身,明顯在鬧彆扭:“你去洗澡,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中午吃得很多,現在不餓。”
“必須持!”他兇巴巴的,眼睛因為生氣而汪著水霧。
只有在長輩面前他才是紳士可愛的好男人,在我面前,他就是魔王,說一不二。
落凡現在的廚藝還不錯,在來英國之前,他是跟我阿姨惡補過廚藝的。他很有天分,我喜歡吃的菜,他都能做得很像樣子。就像煲排骨海帶湯還有韭菜生煎包。這樣繫著花圍裙火冒三丈地罵我吃的是豬食,也不過是塑膠狼牙棒,不像以前是梅花針,刺得我千瘡百孔。
晚上睡覺時,他每次都扳過我的臉跟他面對面。
他的眼睛像祖母綠寶石,沒有女人不想要去收藏。
他用這樣的眼睛看著我說:“萱萱,你恨我嗎?”
我點點頭。
他接著問:“那你愛我嗎?”
我搖搖頭。
他還是笑了,他說:“那你幸福嗎?”
我看著他不說話。
他還是笑,有點妖豔的模樣,他說:“你別想著離開我,想都不要想,嗯?”
我再點點頭,他才會說晚安,作為一天的終結。有時半夜會因為無法呼吸而憋醒,是落凡在睡夢中將我摟得越來越緊,皺著眉,執著得像個小孩子。我很疼,可是更疼的地方不是身體,所以我始終沒有推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