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根深蒂固,貪婪地汲取我的一生。
【1】
北愛爾蘭的天空果真是我的心理諮詢師說的那樣,水洗一般,雲朵白的發甜。
落凡的姐姐給我們安排好一切,我什麼都不用做,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吃飯。我在國內學的是英語專業,所以在溝通起來也不是很困難,只是課業讓我挺頭疼,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上學的緣故。
何落凡也應聘到了我所在的學校,不過學校比北京故宮還大,很少能碰上面。
學校裡有不少中國留學生,有的還開著不錯的車上學,打扮時髦的美女或者挺會裝門面的小夥子。不過大多數的學生需要自己打工賺學費,雖然辛苦,但是工作也有工作的樂趣。我去了沒半個月就結識了一個山西姑娘,小名叫滾滾。不是熊貓那個“滾滾”,是天雷“滾滾”。
她叫這個名字的原因是,她的父親不同意她出國,覺得不放心。她自力更生辦理好了一切,她老爹氣得要命,指著她的鼻子罵:“滾!滾!”我聽了笑得不行。滾滾穿的挺低調,偶爾腳上還會穿出一雙什麼挺嚇人的名牌,她無奈的說:“我老爹給買的,他是挖煤的,暴發戶一個沒品位啊。”
山西姑娘很自力更生,在餐館做女招待,她邀請我去過一次那家女招待的工作服可真漂亮——白色的荷葉邊窄袖襯衫,腰下繫著墨綠色及腳踝長圍裙。西方帥哥大多金髮碧眼,微笑起來迷死個人。
山西姑娘的男朋友是個一臉美人痣的本地小夥兒,漂亮的金色小卷毛,還會用蹩腳的北京話喊我:“甭走啊,您哪!”我第一次聽差點笑趴下,山西姑娘挺得意地摸摸他的捲毛像在誇讚一條黃金獵犬。
就這樣我交了一些朋友,山西姑娘滾滾,北愛爾蘭少年傑森,還有對東方美人很好奇的坦尚尼亞小男生。嗯,他的名字太長,我們都叫他小坦。
我們約好週末去牧場騎馬,是滾滾的提議,執行者是傑森,小坦非要見識一下我的男朋友,一副隨時要準備橫刀奪愛的模樣。我挺無奈的笑著說:“那不行,我好不容易出一次軌。”小坦和傑森當然聽不懂,只有滾滾在那裡猥褻地笑。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麼漂亮的牧場,像是一望無際的綠色,雲朵又厚又白快要墜落下來。牧場主人是傑森父親的朋友,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他在草地上支起烤肉架。肉很新鮮,還有雞翅和南瓜,滾滾像個新疆的燒烤師傅,頭上還綁個碎花圍巾在那裡叉著腰刷醬料。
小坦握住我的手說:“Lirika,我們去擠點牛奶吧。”
我正要點頭,滾滾已經橫眉立目的對他說:“你跟傑森去。”
他們都很怕滾滾,因為滾滾發起火來真的是天雷滾滾,普通的男人吃不消的。等小坦提著桶走了,她才對我說:“你不要什麼都答應他,男人是很得寸進尺的。不喜歡就說拒絕好了,不要給他希望啊。”
“我只是不想傷害別人的熱情而已。”
“你不覺得你這種善良對別人來說也是一種負擔嗎?”滾滾抓抓頭,很頭痛的樣子,“你只是順從,那你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我到底想要什麼呢?
我仔細想了想,也有點迷茫。
“你應該開心點,有什麼就說出來。”滾滾說的有點漫不經心。“你這個樣子會讓身邊的人很痛苦的。”她把烤好的肉遞過來,我們很久都沒再說話。等小坦他們回來,吃肉喝牛奶,他們聊著學校裡的八卦,滾滾說過,這都是緋聞啦,不用太當真的。可是他們還是談論的津津有味,像真的一樣。
我安安靜靜的吃著,反正我平常也不愛講話,所以他們也不覺得奇怪。
吃過飯他們去騎馬,我留下善後,洗餐具和烤肉架。
我一直在想滾滾的話,我在想現在的我是不是讓何落凡很痛苦?那麼他是不是很快就忍受不了,然後撇下我了?這樣最好,總是擺出那種不離不棄的姿態,我相信了怎麼辦?他又不是那種不求回報的二十四孝好男人,只不過現在愛我,如果不愛了,他肯定會在我面前說,當初真是瞎了我的狗啊。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晚上回到家已經很晚,天氣不是很好,有下雨的徵兆。
何洛凡在給我的母親打電話,我剛走到門口換鞋,就聽見他說:“萱萱今天跟同學出去玩了,還沒回來……嗯,對啊,她適應得很快,人也胖了……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她……”
我不小心打翻了鞋櫃上的小木雕,何落凡聽見馬上又含糊了幾句,把電話掛了。
他每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