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識相愛的地方,這座學校的變化讓我迷惑。有了新教學樓,面孔也都是新的。老師都換了一批。學校裡那幾株更高大的泡桐樹,枝繁葉茂,也綻放過我們最純白的年華。我站在樹下想起十七歲的我色膽包天地跟顧若薰求婚。他紅著臉,紅著眼,狼狽又感動說不上誰比誰更傻。
筱筱說:“姐姐,你在找若薰哥哥嗎?”
那一瞬間我哭得無法抑制,像個傻瓜一樣。
連悠悠都看得出來,何況是心思比頭髮還細的落凡。他這麼多年來都不肯好好信任我,即使我們要訂婚了,他也還是罵我沒信譽。罵就罵吧,反正也只有他會罵我,也習慣了,又不會少塊肉。這幾年落凡在我的父母心中的地位已經高於一切,只要落凡說我不對,全家人都幫著他罵我。
他才是兒子,我是兒媳婦。
只有筱筱最愛我,尤其是他闖了禍,需要收拾爛攤子的時候。他同學打鬧著玩,不小心把一個女孩子從樓梯上撞了下去。我在辦公勢力跟他的班主任針鋒相對。外面圍了不少孩子,筱筱抱著肩靠著桌子,那笑容真是能讓小女生們集體暈倒。我猜走廊裡那些來來去去,反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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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去去的女孩子不是尿頻,只是為了看我弟弟。
回去時我開著父親的小車,他從後座伸出手摟著我的脖子不撒手。
“筱筱,你交女朋友了?你們老師說你有早戀傾向。”
“別開玩笑了,哪個能比得上我姐姐。我最愛姐姐了,姐姐我愛你,我愛你。”被十六七歲的漂亮少年抱著示愛,心裡有點飄飄然的。我嘆口氣說:“不行啊,咱倆亂倫的話,媽媽一定會把我殺掉的。”
他扭來扭去的撒嬌,在我臉上啾啾獻吻,我的血壓啊,小倒黴孩子。
回到家父親和阿姨在準備請帖,訂婚宴也絲毫不含糊,因為我們決定訂婚以後就去國外旅行結婚。落凡的家人都不在意形式,只有他姐姐會過來,還有一些北京的朋友也不放棄機票報銷白吃白喝的機會。
我打電話給趙尋,約他出來見面。
畢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雖然也心照不宣地有四年不聯絡,可是最初的就是最初的。我們的友情變成了琥珀,而不是白骨。
他現在是外科大夫,專做心臟手術,聽林叔叔說他很優秀。我一直知道他很優秀。也知道他落手多狠,切人跟切豆腐一樣。在茶館碰面,他幫我叫了一杯噴香的碧螺春。
“阿萱,你更漂亮了,果然是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