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母親病癒的話她也就沒有必要為了醫療費去奔波,這也是三年前她離開研究所的主要原因。三年來,她時刻都在努力,只為了償還父親去逝時留下的債務和母親的透析所需要的費用。剛剛到明誠時,她拼命工作,以至於康浩楠都感到驚訝,對於這個從研究所裡走出來的工程師,他似乎並沒有報很大的希望,可是她卻用了百倍的努力與他一起經營著這個剛剛起步的小公司。
而現在,他已經掌握著比以往多不止千萬倍的財富與權利,身邊有著無數願意時刻為他服務的技術人員,她再也沒有理由留下來了。
他們的相遇在彼此最艱難的時刻,卻在互相都邁向幸福時分開,人生的際遇有時就是如此。
雲洲飯店的頂層是間充滿異域風情的酒吧,能將公司的酒會安排在這個地方,相信也只有何意軒有此創意。在眾人面前,他的幽默儒雅,以及超凡的親和力都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夏冬依舊沉默地坐在一旁,時不時與Ada等人聊著天。對於夏冬與何意軒的一同出席,Ada表現出明顯的樂觀。
“夏姐,今天你能來大家都很高興,是真的高興。”她與夏冬輕輕碰杯,由衷地道。
夏冬輕抿著香檳,目光卻看向臺上的何意軒,他正在與幾個公司的高階主管互相調侃著,或許發現了她的目光,他側過身看著她微笑,丶是音樂的關係吧,夏冬居然感覺臉上熱得厲害。放下酒杯,她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
臺上的何意軒笑容微滯,因為看著她的背影而忘記了同事的問題,有人吵著要罰酒。燈光下,他笑容不變,爽快地接過來連喝三杯,贏得眾人一片喝彩。只是放下酒杯時手重了些,有一個杯子撞碎了,於是人們一起喊著“歲歲平安”,他也就笑笑,不再說話。
洗手間裡,夏冬開啟了冷水撲到臉上,半晌才抬起頭來。一隻拿著紙巾的手伸過來,鏡子裡,一個年輕女人正站在身後對她微笑。
“夏冬?”她問。
“謝謝,”夏冬接過紙巾:“我是夏冬。”
“我是倪歌,市場部的。”
“你好。”夏冬看著她,“有事?”
倪歌笑著點點頭:“我有話對您說,可是希望您不要誤會。”
“如果是私事的話,請說。”夏冬從來不理會何意軒在公事上的安排,這個規矩公司裡的人向來是知道的。
倪歌點點頭:“您和何總的事公司裡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你知道,這種八卦訊息一向傳的很快。關於……蘇曉曉,大家也是知道的。”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看著夏冬:“其實,我是她在美國的同學。”
夏冬看著她不語,這讓倪歌有點緊張,可還是接著說了下去:“曉曉這個人,怎麼說呢,是有點固執,也有點任性,可是她本質並不壞,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也是有原因的。她的父母去世的早,因為父親的背叛,她的母親親手殺了他而後自殺,所以這讓她從小性格就很叛逆。在美國的初期她一直在看心理醫生,後期才好了一些,也就是遇到何總之後。”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夏冬有些疲倦,蘇曉曉這個名字就像影子般,總是追著她不放。
“曉曉這段時間精神狀態很不好,”倪歌低聲道:“當然大部分原因是怪她自己,可是何總不肯見她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夏小姐,也許我的請求有些無禮,可是你能不能勸勸何總,讓他再去見曉曉一次,哪怕一次也好,就當讓她徹底放下這個念頭吧。”
是不是老天決定讓所有荒唐的事都讓她嘗一次?夏冬禁不住地想。
讓自己的丈夫去安撫舊日的情人,這就像惡俗小說裡面的情節,讓夏冬有如遭雷劈的感覺。
“倪小姐,我相信你看錯人了,”夏冬極力讓自己理智地思考著問題:“你確定這番話應該對我說,而不是向何意軒說?”
“可是何總已經拒絕過了,”倪歌有些焦急地道:“我也是沒辦法,也知道這樣拜託您很不合適,可是還是希望夏小姐能考慮一下,這樣下去,曉曉不知還會做出什麼事。”
夏冬沉默了片刻,這才道:“倪小姐,你和蘇曉曉真的只是同學關係?”
聽了這話,倪歌明顯一震,繼而才低聲道:“在美國時,她資助了我大部分的學費。”
原來如此,夏冬點了點頭:“今天你說的話我聽到了,我想從現在開始我想你已經還了她的人情,一切到此為止吧。”
倪歌看著夏冬,咬了咬嘴唇,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Party還在繼續,夏冬回到座位以後卻沒有了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