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耳根,原來此人竟是給她銀子的那個黃臉病夫。
黃衣家奴駐足瞧著,心頭駭然,瞧見二人說話,頓覺有機可乘,忽然挽弓,向那黃臉病夫一箭射來。
那黃臉病夫聽到風聲,反手一揮,厲聲道:“好奴才!”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聽一聲慘叫,那黃衣家奴的眼睛頓時被射穿了。
那黃臉病夫一抖身子,猝然轉身,勁力一揮,那黃衣家奴的弓箭跟長了翅膀似的像他飛來,他一把拿到手中,喝聲:“去!”
弓和箭在空中抖得筆直若槍,脫手飛出,撲撲兩聲刺穿兩匹馬頸,其勢不減,又將馬上兩名軍漢刺透。
霎時間,血光迸出,馬嘶人號不斷響起。眾軍漢無不驚悚,齊呼一聲,紛紛勒馬。
黃臉病夫連斃三人,旋即移步後退,右臂挾起那棵折斷了的大慄樹,瞧得眾軍漢又衝過來,雙眉倒立,大喝一聲,將兩丈來長、一抱粗細的樹幹橫掃而出。
只聽人叫馬嘶,前排馬匹又倒了一片。
“他一隻手就能把一棵大慄樹扔來扔去,力氣可真大!”想到自己早先還想與他鬥毆,阿宸甚覺羞怒:“原來他不是怕我,是不屑理會我呀?”
第四十六章 黃臉病夫江玄
黃臉病夫飄退數丈,將手中大樹向前擲出,又砸翻數騎追兵。他轉身將阿宸夾在腰間,幾步奔至道邊,縱聲長嘯,拔身而起,如飛鳥般掠過一片丘巒,消失不見。
眾軍漢為他神威所噬,目瞪口呆,竟都忘了追趕。
黃臉病夫翻過幾座山丘,方才停下步子,將阿宸放落,拈著須說:“小鬼頭,我問你,適才我與那麼軍漢打鬥,你怎麼不趁機逃走?”
阿宸撇嘴哼了一聲:“你救了我一命,再怎麼說,我也不能不講義氣!”
黃臉病夫瞧阿宸小臉稚嫩,說話時卻竭力學出大人的樣子,不倫不類,不覺失笑:“小鬼頭胡吹大氣,嘿,你小小年紀,懂什麼義氣?我看是傻里傻氣還差不多!”
他口中揶揄,心裡卻覺自己此番並沒救錯人,甚感欣慰,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阿宸生來最受不得被人小覷,聞言怒道:“傻里傻氣,總好得過你死樣活氣!”
黃臉病夫笑聲頓止:“小鬼頭……”
阿宸立馬說:“老鬼頭!”
黃臉病夫臉一沉:“你這臭小鬼……”
話未說完,阿宸便道:“你這病老鬼……”
黃臉病夫怒目相向:“你這臭小鬼,怎麼牙尖嘴利的,一點虧都不肯吃?”
阿宸啐道:“你這病老鬼,一瞧就活不過明天,被我罵一罵,又有什麼關係?”
黃臉病夫被阿宸無意說中生平最忌諱之事,臉色陡沉:“臭小鬼,你再咒我試試?”
阿宸見過他大顯神威,看他言辭轉厲,微微膽怯,撅嘴道:“說不過就翻臉,哼,不與你說了!”說罷轉身:“白痴兒,走啦!”
黃臉病夫大怒,一把扣住阿宸胳膊,反轉過來:“臭小鬼,你敢罵我白痴?”
阿宸被他一扭,痛得幾乎流出淚來:“病老鬼,我叫狗兒,又不是叫你……哎喲……”
黃臉病夫一愣,只聽汪汪狗叫,低頭一看,卻見是隻渾身灰黑的小狗,瞧見主人被欺,甚覺憤怒,身上毛髮盡豎,衝著他猛吠。
黃臉病夫麵皮發燙,暗叫慚愧,悻悻將阿宸放開。
但他自重身份,明知誤會對方,也不願向小孩子認錯,只是嘿然坐下:“敢情這狗叫做白痴兒麼?這名字起得一點兒都不好!”
“誰說不好,它洗淨了比雪還要白!”
黃臉病夫失笑:“原來白痴兒這名字並非說狗兒蠢笨,卻是說它長得白啊?哈哈,有趣有趣,我瞧這狗兒灰不溜秋,該叫灰痴兒、黑痴兒,方才貼切。”
阿宸撅著嘴說:“狗長毛,人穿衣,你穿了件紫衣服,就叫紫痴兒麼?”
黃臉病夫嗔目大怒,一拍大腿騰地站起:“臭小鬼,你又繞彎子罵人?”
阿宸知道他又要打自己,急忙抱頭縮腳躲在一旁。
黃臉病夫見此情形,猛然省悟:“這女娃子縱然古怪,但到底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我江玄何等人物,豈能與黃口小孺一般見識?”
於是他按捺住怒氣,擺擺手:“罷了,臭小鬼,事已過去,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咱們一拍兩散、分道揚鑣!”
說著轉身走了兩步,忽又轉過身來,濃眉緊蹙,神色嚴厲,阿宸以為他變卦又要對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