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好,也省得我愧疚。”
眼前三人,神色哪裡有一絲關懷?語氣中哪裡有一毫親暱?這一個亭子裡,哪裡有一份融洽?哪裡有半點親情?
這怎麼能算是“一家人”?
騅路只覺得眼前發黑,強忍著心裡的悲哀,說道:“各位,要是沒事,我就回鳥洲去了。”
騅風取過一個杯子,倒了半杯酒,按在桌上移到騅路身前,說道:“騅路,你勉強算是騅家的子孫,理應為了騅家的大業貢獻生命。眼下有一見麻煩事,需要你的性命來解決,你什麼都不需做,只要乖乖的去死就好。”
騅路看著他,問道:“憑什麼?”
騅風道:“有些人還活著,卻和死了沒什麼區別,一生碌碌無為不算活過。你無法修煉術法,註定了是個廢物,倒不如為了權謀而死。你死之後,非但我會記得你,我也可以保證,你能夠葬入我騅家祖墳。”
騅路連連冷笑,說道:“我稀罕麼?”
“不管你想不想死,你都已經死定了,多說無益。”騅元帥說道。他這時才看到騅路折斷的五指和衣上的血跡,皺眉道:“這些血是怎麼回事?”
騅路道:“刑執事不長眼睛,我替你們清理門戶了。”
“豎子安敢!”
刑執事雖然只是騅家下僕,但和騅元帥的淵源極深,騅元帥敬他如師,若非如此,他怎敢對騅路這麼無禮?此刻聽聞他被騅路殺死,又悲又駭,還當騅路是那個沉默寡言、溫順低調的孩子,登時一巴掌甩去,就要抽打騅路。
騅風一聲嗤笑,看也不看他,單手擒住他手腕的同時一腳踢在他的下盤,堂堂華州兵馬大元帥立刻重心不穩,就好像一個人形沙包,被騅路單手掀翻在地!
在座諸人,無不驚駭!
騅路居高臨下,睥睨在地上打滾的騅元帥,說道:“騅元帥十年前是綠袍術士,如今看來還是沒什麼長進,真是太不爭氣了。”
騅元帥大怒,騅路那一腳實在是不輕,他的左腿被踢得毫無知覺,如同斷了一般,怒吼道:“逆子!逆子!”
騅路笑道:“踢父親一腳,算是逆子,那你想要謀害我的性命,又算什麼?”
騅元帥更是憤怒,指著騅路,說道:“斷竹!給我殺了他!”
“殺不得。”騅風依舊冷靜,說道,“打斷他的四肢就是。”
斷竹不言不語,伸手一招,天地靈氣因此暴躁,朝著騅路崩塌而來。四面八方皆是攻擊,騅路躲無可躲,也無心躲避。
進入華蓋城的瞬間,他就知道騅家的意圖不軌,他心底固然悲傷,他心底固然不甘,卻無可奈何,只能帶著一絲希望,希望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希望騅家尚有一絲良知未泯,卻還是見到了預料中的一幕!
他早該明白,十一年前的接天洋中,他就不再和這個家沒有一絲關聯!
讓人窒息的強壓中,騅路清楚感受到他的骨頭正在哀鳴,他雙目盡赤,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卻哈哈大笑起來:
“我道你們還有良心,還會想起我們之間有骨肉之情,這是我的天真!我以為你們會懺悔改過,會認識到我的艱辛,這是我的無知!我竟然選擇相信你們,一路上沒有反抗,這是我的恥辱!今日之事,都是我的愚昧害了我,與你們無關!今日之後,你我即為死敵,我若是還有活路,即便耗盡一生,也要將你們斬於劍下;我若是死了,就讓我們地獄再見,到時分個上下高低!”
騅風滿眼輕蔑,嘆道:“可憐可嘆,可悲可哀。”
隨著一陣脆響,騅路的四肢骨骼盡數斷裂,巨大的疼痛之下,他如一攤軟泥,倒在地上。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再回騅家Ⅲ
華洲攻下天權城之後,九年不曾動兵,這著實蹊蹺。⊙,。。天權之後,千里之內沒有要關重城,華洲若是以天權為後盾,兵鋒直逼鳥洲各地,必然能吞併一大塊鳥洲領土。
華洲沒這麼做,是因為華洲國王想要壓制騅元帥的功勞。
華洲國王不容易做,騅家世代元帥,勢力何其大?早就威脅到了皇室的地位,也因為此節,皇室無法肆意削除騅家的勢力,唯恐其舉起叛旗,大肆作亂。
如此惡性迴圈之下,華洲江山幾乎就要改姓,前幾任國王在位時,聽從了謀士“開源節流”的計策,開始明裡暗裡削弱騅家的實力。
所謂“開源”,是扶持反對騅家的勢力,給其權力,使騅家在朝廷上不再一家獨大,有能夠分庭抗禮的勢力。
所謂“節流”,則是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