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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蘇臨淵慢慢的傾身下來,溫熱的呼吸幾乎要噴在了我的臉上,接著一根手指穩穩的抵住了我的下巴:“阿檀小姐何必明知故問?”

我毫不瑟縮的瞪向他,聲音中卻帶著幾分柔靡:“那麼,這次的進宴,你心中可有計較?”

蘇臨淵的手由溫熱倏地轉為冰涼,聲音還是那樣的勾人魂魄:“凡是阿檀小姐心中所想的,臨淵縱使傾盡所有,也定為阿檀小姐辦到。”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我轉念一想,是我能堂堂正正出入宮闈,成為被認可的宮妃了麼?意味著我可以為姐夫侍寢,生兒育女?

我抬起頭,猛地撞上他的柔和卻蒼涼的目光,那種目光投到心中,捲起一陣陣的刺痛。

“否則,這筆買賣就要賠本了是不是?”我移開目光,迅速眨了眨眼,眼中的燈光本是暖暖杏子黃,在水汽的氤氳之下成了耀眼的金色。

他眯著眼,斜著嘴角笑了笑:“此話甚是,若是阿檀小姐不能得寵的話,臨淵拿什麼去賺的天下?”我一怔,肩上好像多了一層擔子一樣,死死的壓著,直至自己喘不過氣。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宋使來訪,我和“琴兒”算好了時間,拿著那張請柬,去往元貞殿。

路上地景色異常蕭索。風聲簌簌地穿過林間。倒有些不像是這個季節。走著走著。“琴兒”嘴邊低低地溢位一句話:“奴婢準備好了。小姐你呢?”

我心中起了一陣陣地漣漪。為了他地自稱。為了他這淡然而別有深意地口吻。“我?”我用眼角掃了他一眼:“我哪天沒有準備?”只是沒有機會。

正說著。元貞殿那飛畫棟隱隱出現在了眼前。我們不約而同地噤了聲。悄悄走進向了殿內。坐在最末那個位置上。耐心地等待開宴。

時辰到了。姐夫和那個宋朝使臣在莊嚴地鼓樂聲中走了進來。“琴兒”附在我耳邊說道:“那個宋使。看著有幾分眼熟。應是舊相識。”

舊相識?我抬眼看去。高臺上坐著地人一身白衣。正拿起一杯酒徐徐地送向嘴邊。看上去風流優雅。氣韻非凡。那是

我驚訝地看了看“琴兒”。嘴角稍微扯了扯:“是他?”怎麼竟然是陶谷?

“琴兒”扯了扯我地衣袖,遞給我一面鏡子,又不知從哪兒變出來幾根玉釵,藉著為我整理鬢髮的機會,趁機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陶谷?陶谷身邊的那人你怎麼沒見到?”我把鏡子一歪,鏡中清清楚楚的映出了幾個人影,陶谷身邊,有個侍衛模樣地人不偏不倚的正好把臉轉了過來。

熟悉的容顏,英挺非凡,彷彿午夜夢迴的的一曲低吟。我一驚,手上的鏡子“啪”地一下就要掉在地上。“琴兒”眼疾手快,搶在那鏡子砸在地上之前撿起了那面鏡子。

“是他?”我心頭一突,“他怎麼會來?還是……”還是扮成侍衛!

“琴兒”嘴角勾起一絲淺笑,眼中似有深深的玩味,卻不正面回答我,只是說道:“小姐,進宴開始了!”一聲提醒,我才回過神來。

高臺之上,風流優雅地使臣在高談闊論,他身後卻是草莽出身的皇家貴胄,他地面孔隱在無數人聲後,我窮盡目力也看不到他的目光。退回來端坐著,心裡低聲念著:趙匡義,你既然來了,就回不去了!

抬起頭,觸到“琴兒”地目光,對視之中,有種貫通的感覺。他點了點頭,做了個“明白”的口型,接著悄悄的下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鐘鼓接連響起,一撥,一列舞姬魚貫入場,各個身著薄紗裙,頭飾繁複,環佩叮噹,若隱若現的嬌軀在薄紗之下豔光逼人,音樂略帶著胡風,她們開始旋轉,輕紗在身上時隱時現,飄飄若仙,大殿中頓時仙氣繚繞,讓人不忍直視。

只聽陶谷朗聲說道:“這……這是?”想必他想起了秦若蘭,姐夫心中明白,卻不慌不忙地說道:“陶大學士怎麼這樣驚訝?莫非嫌我們南唐款待不周麼?”

陶谷放下酒,面色稍霽:“豈敢,只是不知這歌舞的名字。”這兩句話,我們聽的清清楚楚

不差。

姐夫把目光投向身旁的姐姐,聲音稍低,卻仍是不是莊重:“陶大學士飽讀詩書,聽說過霓裳羽衣曲麼?”

“霓裳羽衣曲?”滿座皆沸騰,“竟然是霓裳羽衣曲!”

座上的姐姐岑岑的笑了笑,容色飽滿,色如敦煌好像飽飲了春風一樣:“正是,本宮不才,才將這舞譜與琴譜修好,陶大學士觀後覺得如何?”

陶谷立刻肅然,對著姐姐深深的一拜,“原來是皇后殿下的功勞,使得這不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