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就把桌子掀翻了······
張曉紅想起曾發生過的可怕的一幕,她轉身向爐鍋房奔去。還沒進屋就聽到小青年們的宣鬧聲。張曉紅跨進門檻一看,果然是一幫小青年圍坐在餐桌前吃肉、猜拳、喝酒。
張曉紅氣沖沖地問:“你們又在吃狗肉吧?”“是啊。”“哪條狗?”“大黑狗啊。”“大黑狗?你們把大黑狗給殺了?”“對呀,把大黑狗殺了。”“你們這幫混蛋!”張曉紅怒不可遏,眼睛都紅了,“誰讓你們殺的?!”“林大夫啊。”
張曉紅像發瘋了一樣罵起來,順手拿起一把鐵鍬啪的一聲拍在餐桌上,把桌子上的盤盤碗碗打得稀巴爛。其中一個小夥子躲閃不及手被鐵鍬劃了一道大口子,鮮血直流。張曉紅把鐵鍬咣啷一聲扔在地上,喊道:“我先去找林大夫算帳去!回來再收抬你們!”
小夥子們被張曉紅的舉動諒呆了,像做了一場惡夢,還沒等醒過來,張曉紅己經氣沖沖地離開了鍋爐房。張曉紅一口氣飽到林大成的家,一推門闖了進去,正和林大成碰了個滿杯。她一把揪住林大成,便問:“我的狗呢?”
林大成見張曉紅這幅樣子,想起了那年他把張曉紅做實驗的狗給吃了,當時張曉紅氣得就是這個樣子。林大成呵呵地笑起來:“我的大主任,我可不敢再吃你的狗了。”“好啊,你不敢吃,你就讓他們吃,這樣造害我,我真是看錯你啦!”
林大成一愣,問:“我造害你啥了?”“我問你,大黑狗是不是你讓鍋爐房那幫小子給殺了?”林大成明白了,哈哈地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這下把張曉紅造愣了:“你,你笑啥?”“我的主任大姐,他們殺的那條大黑狗是我給他們買的。鍋爐房的小哥們兒熊我,說饞狗肉了,非讓我給整條狗吃,我就給他們買了一條。咱們做腎移植的那條大黑狗在這兒呢。”林大成把張曉紅領到衛生間,指著正在吃大米粥的狗,“昨天有點蔫食,我就把它帶回來了,現在好了。”
張曉紅不好意思地輕輕地打了林大成一下,說:“該死的,你可把我嚇死啦!我還以為你們又把我的狗吃了呢。”
林大成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張曉紅:“這五天的記錄都在這兒呢,你看吧,記得不好,有不懂的地方問我。”
張曉紅看了一會兒,突然說:“不好,哎,林大夫,替我辦件事去。我剛才到鍋爐房去找狗,把那些小夥子的酒桌給砸了,還傷了人,你先去替我陪禮道歉吧,明天我去向他們陪罪。”林大成沒問,走了。
………【第36章 尿褲子】………
住棚子很冷,凍得難熬,又沒被蓋,就更難熬了,那年我才十一歲。我沒什麼蓋的,爹就打草蓮子,讓我蓋草蓮子。
打草蓮子沒有草,爹到處去找也沒有找到。
沒有稻草,因為當時我家方園七、八十里沒有種稻子的,要想弄到幾捆稻草得走出一百多里路。冬天那麼冷,爹就穿一件小棉襖,裡面連一件衫衣都沒有,寒風一吹就透,怎麼能跑出一百多里去弄稻草呢。
用蒲草,我們家鄉沒有,也找不到。要是真能找到蒲草,打上蒲草蓮子,又軟又暖和,我們就不用遭這麼大的罪了!
沒稻草沒蒲草,只好用穀草打草蓮子!先把穀草用榔頭砸,把穀草砸軟,可是,就是把穀草砸爛,穀草還是又硬又扎人,還不暖和,我們只好穿著衣服睡。
全家一床小被,爹、媽、小軍和永沛他們四個人蓋。小軍一歲、永沛不到四歲,如果這床小被就他倆蓋還免強,可又加上兩個大人實在蓋不上啊。媽一拽被,爹就全露在外面了,爹一拽被,媽就全露在外面了。有時媽就鑽進我蓋的穀草蓮子裡,使勁使勁地摟著我,有時媽解開棉襖把我的頭摟在懷裡,用棉襖蓋好,好取暖。
我不行啊,把我凍得四、五天就要尿一次炕,一個半大小子一次能撒多少尿?至少也得有一小碗。一尿炕棉褲腿就溼了半截,還不敢叫人家看見,所以幾乎每天都得穿著溼棉褲,把我溻的大腿生疼。從小爹媽就說我熊,有啥事也不敢吱聲,我是真熊啊!尿了炕還不敢說,硬溻著。
十一歲的孩子貪玩兒,那時比我大的和我差不多的孩子,大家聚在一起打銅字兒、捉迷藏、老鷹捉小雞和我的兵馬給你挑等等。褲子尿溼了,剛從屋裡出來還沒凍,跑一會兒褲子就凍了,一跑褲子就嘩啦嘩啦地響,還怕別人聽見,不和我玩兒。走道不方便,總覺得棉褲硬棒棒的,一跑就磨大腿裡子,但是沒臉,不玩兒不行,在屋裡呆不住。這也許就是小孩子的心理吧。不管冷熱也得出去玩兒。這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