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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部分

“欺騙……自己?”

被寫在另一張紙上的,明顯是作為對自己煩惱的回答而寫上的兩句話。

可是。卻彷彿完全沒有具體性可言、彷彿謎語一樣撲朔迷離的兩句話。

“我……和我自己?”

夏娜放下信紙思考了起來。然而,她不僅得不出答案,就連文字所表達的內容也無法理解。以實質性為根本原則的她,最不擅長就是這些抽象性的思維和觀念論。彷彿難以忍受這種過於沉重的苦惱一般,她把身體靠在了桌子上。

(我,明明就是我啊。)

夏娜在眼前輕輕翻動了一下手掌。“夜笠”在袖子前端出現了一瞬間,然後馬上就消失了。這時候,她手掌上放著一個小盒子。

那是一個貼著彩色印花紙的藤籃——是她的秘密小盒。

對自己的事感到煩惱的時侯,她就會習慣性地把這個放在手掌上擺弄。

(信裡寫的都是想不明白的話。)

她一邊想一邊嘆了口氣。

“這裡”本來也放著一封信。不過現在已經消失了。

對信人來說,那封信就只是那種程度的東西,恐怕連寫過這封信的事也忘記了吧。可是。夏娜卻還依然記得。正因為已經消失,所以她更努力地讓自己記得更鮮明,絕不忘記。

佐菲的信,會不會也是對那已消失的東西的思念作出的一個回答呢?

(不知道……但是。)

就算佐菲現在就在這裡。她恐怕也不會把文字中的含義告訴自己吧。她在察覺到自己煩惱的前提下,只作出了兩句話的回答。這也就意味著她是想告訴自己,她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大膽媽媽”的溫柔也不是沒有限度的。

夏娜把玩著手上的小盒子——

(應該去問誰好呢。)

想到這裡,又馬上放棄了。

最貼近身邊的人可以說是亞拉斯特爾了,不過向他提出跟人類的生存方式相關的問題,總感覺不太符合道理。而且,面對既是父親也是兄長、既是師傅也是朋友的“他”,如果把少女的內心**裸地暴露出來的話,也實在太難為情了。

另外,威爾艾米娜在這次的事情裡也處於一種微妙的立場。對於那位失蹤的少年,使得身為完美火霧戰士的“炎灼眼的殺手”生變質的事態,她作為養育者的一員,一直懷抱著很強烈的不滿。作為對自己進行心情整理的人選,她應該是最不適宜的一個了吧。

跟自己同樣情緒低落的吉田一美,以及身為普通人、對“這個世界的真相”毫不知情的坂井千草和緒方真竹,也是沒辦法說出來的。

(商量……)

夏娜忽然從緒方的事情聯想了起來。

只有一個人,是應該非常適合做“這一類事情”的人。

雖然有這樣的一個人。但是找那個人商量卻令夏娜感到有所躊躇。

即使從自尊心來說,也會覺得相當不爽。

然而即使如此,現在她也不覺得能找到其他更適合的人選。

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握緊了小盒子。

(就只有那麼做了。)

少女彷彿認命似的作出了決斷。

吉田一美在這兩個星期裡,都一直在努力讓自己保持內心平靜。即使面臨著少年失蹤——對以少年的穩固思念為支柱的她來說簡直等同於喪失了中核——的嚴重事態,她還是這樣做了。

在聖誕平安夜的晚上,夏娜帶著她去看了少年那空空如也的房間。她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整個人都茫然自失了。到了第二天,她接到寄送回來的信,然後就不顧一切地跑到了坂井家去。可是她的期待卻徹底被粉碎,坂井千草只是把她作為“夏娜的朋友”迎進了家門。

他消失了,不會再次回來——這種無情的現象,偏偏就是被曾經對自己和他的關係提出過各種建議的女性擺在面前,吉田幾乎快要喪失自我了。

在被那樣的衝擊所壓倒的她面前,夏娜卻道出了被寄返到各自手上的信件的意義,以及蘊藏在其中的小小希望。她到這時候才終於哭了出來,而夏娜則沒有哭。

經歷了這一連串的巨大沖擊後,她總算恢復了平靜。

那種平靜,就好像憑著思念的力量把激烈起伏的感情強行抑制下來一樣。

這種姿態,無論是在年末對少年失蹤的問題進行商討的時候,還是正月在家裡茫然度日的時侯,甚至是今天回到久違的學校看見沒有他在的教室,也都沒有改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