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繁山一如平常,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感到奇怪。“你好像料到我要說什麼了?”
王繁山搖搖頭,笑著說:“要是那樣我不成神仙了,你還敢和我做朋友?不過我知道,有些話你早想問了,那就問吧,既然是好兄弟,就得敞開說。”
“好,我想不會看錯你,這不僅僅是你幫過我,我也觀察你很久了。我看你雖然也到賭場、妓院這些地方去,但好像不是為了玩,所以你很少下場子,那時候我就知道你和他們不是一路貨。後來你和我嘮嗑,總是關心軍事上的事,我就知道你有背景,否則,一個經商的,有必要關心那些事情?我說的對不對?”
“很對,你的心很細。”王繁山面上帶著笑回答,心裡直起雞皮疙瘩,對方一直在研究他,他還蒙在榖裡,太蠢了,幸虧焦長禮沒有惡意,否則後果就難說了。不知道除了焦長禮之外,還有沒有人在注意他,以後的行動要加倍小心了。
“你是gongchandang方面的人,一直在給他們做事?”焦長禮不再遮掩,單刀直入了,對他來說,知道這一點十分關鍵,因為他的路已經走到了十字路口,到了選邊站隊的時候了。
“你說對了一半,首先我是個中國人,不是隻給gongchandang做事,是給所有願意抗日的人做事,不管他是誰,只要是抗日的,我都會盡全力幫助他。”王繁山說的很巧,既是回答了焦長禮,也是什麼都沒有說,因為他還不可能完全信任焦長禮。
“這麼說,你還不是gongchandang的人?”焦長禮有些疑惑了,根據他的經驗,只有加入了gongchandang,才會不顧一切的為他們工作。王繁山不是gongchandang,為什麼要這樣做。
王繁山看出了他的疑惑,為了打消他的疑慮,就他把自己從北平回來,找抗日隊伍的事和他講了,未了王繁山說:“你應該明白,我要抗日因為我是中國人,不想看到我們的國家在鬼子的鐵蹄下呻吟,我不是在為某個集團服務,是在為整個中華民族服務。當時之所以找gongchandang,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他們抗日。你知道,盧溝橋事變之後,國民黨軍隊兵敗如山倒,當時包括我等好多人對國民政府失去了信心,所以我只能找gongchandang。”
“原來是這樣,好樣的,既然你只是為了抗日愛國,我就放心了。我也是中國人,雖然穿了這身皮,但我的心永遠不會向著鬼子,今天就是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鬼子要掃蕩了,酒井要對西河的老百姓下手,李家窯和張莊是重點。”然後他把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王繁山。
聽焦長禮說完,王繁山感到事情緊急,不能耽擱了,必須把情報及時送出去,所以他站了起來,緊緊地握住了焦長禮的手。“謝謝你,西河的百姓不會忘了你。”
“慚愧。不過你放心,多數的皇協軍不會對老百姓開槍,畢竟都是中國人,你們把注意力放在鬼子身上就行了。”焦長禮送王繁山出書房的時候,最後叮囑他說。
王繁山又一次說了聲謝謝就走了出去,他的心裡在著火,時間就是生命啊!回到王府,他剛剛走進書房,小山就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少掌櫃,肖隊長來了。”
“在哪?”王繁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下子站了起來,剛才他還在想,是不是讓小山連夜進山,肖鵬就來了,真是雪中送炭啊!“快帶我去。”
“在鎮外的悅來旅館。天黑了,沒有通行證出不去啊。”小山說。
“笨啊,咱們的車不就是通行證。”王繁山說。
小山使勁的拍了一下腦袋,興高采烈的出去了。在西河鎮,擁有私家車的,一共就那麼幾家,崗哨們早就熟悉了車牌號,王府的車除了特殊情況,誰會阻攔?王繁山的車很快發動了,眨眼間衝出了鎮子,片刻功夫就到了騾馬大集中的悅來客棧。
肖鵬也等得心急火燎,心煩的在和吳兵下象棋,但是吳兵的棋術實在太臭,讓他車馬炮了,他還是贏不了肖鵬。下棋講的是棋逢對手,和這樣的對手下棋,就和對驢彈琴差不多,氣得肖鵬一臉苦笑,幸虧這時王繁山到了。
“好啊!你個王家大少爺,架子蠻大,本隊長親自駕臨,你遲遲不到,該當何罪?認打認罰?”
看見肖鵬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小山和吳兵都捂住了嘴,知道肖鵬又起壞心了,要敲詐王繁山。
王繁山也故意裝出一副苦瓜臉,頭低著。“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請求隊長大人饒恕,甘願認罰,請隊長大人看看,這個罰款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