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心了,西河地面不是他飛雕一家,也不是隻有國民黨,不是還有日本人?”袁喜才寬慰馬有福說
“日本人?”馬有福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在他的記憶中,袁喜才對鬼子可沒有好感,他們也沒少找日本人的麻煩。“大當家的,你別是為了我才出此下策,高島在的時候,幾次派人來,不是都讓你打發了?”
“高島不行,他是個王八蛋,在他眼裡中國人不是人,我們不能和這樣的王八蛋合作,”袁喜才冷笑地說。他沒有和高島正面接觸過,可是在一旁看見過他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樣子,打從心裡瞧不起。在袁喜才看來,作為一個地區佔領者的最高長官,連收買民心都不懂,這樣的人只配領導豬。一個只具有豬腦子的人當然不是理想的合作者,他袁喜才寧可給好漢牽馬贅凳,也不給蠢豬抬轎。“高島滾了,現在是小野當家。”
“當家的,你瞭解這個小野?”馬有福感到奇怪了,因為小野的深入淺出,他們並沒有小野的資訊。
“還用瞭解?”袁喜才說著話又點起了一支菸。“小野來西河多長時間了,外面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惡是善,就這份心思,高島那個豬就比不了。看看最近西河出了那麼多事,你聽見雞飛狗叫了?看見鬼子出動了?抓人了?沒有吧!不叫的狗才可怕,以後咱們要小心。從這一點看,他就比高島厲害多了,咱們要是活不下去,就走這一步。”
“我信服你的眼光,聽你的,弟兄們也聽你的,你說往東,俺們絕不往西。”馬有福佩服的說,袁喜才看出的這些事,他馬有福是沒有本事看出來的,他沒有理由不欽服。
“好兄弟,一切有我,天無絕人之路。”袁喜才伸出手拍拍對方的肩膀,眼裡的目光是熱切的,自豪的。雖然袁喜才年齡不大,當老大的時間也不太長,卻擁有了絕對權威,這就是成功。
“報告。”一聲嘶啞的喊叫從門外傳來,門口出現了一個著裝隨便的土匪,他的手裡拿著一把短槍。“大當家、二當家,山下來人了,是國民黨那方面的,見不見?”
袁喜才聽見這話心裡顫動一下,感覺不是好兆頭。他最不想把日本人交給國民黨,偏偏先來的就是國民黨。“來了幾個?”
“兩個。一個當官的,一個衛兵。”高個的土匪回答。
“x他媽的,不見,國民黨裡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馬有福搶過話去,氣哼哼的說,不是有國民黨軍隊撐腰,就飛雕那個熊樣,敢和飛虎山叫板?因為恨飛雕,馬有福連帶把國民黨也恨了。
“慢,”見那個土匪要走,袁喜才喊住了他,他可不敢意氣用事。雖然他不想賣給對方,可是這樁買賣買主不多,聽聽價格還是必要的,反正賣不賣的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把他帶到聚義廳。有福,跟我走。”說完他不等馬有福回答,穿上鞋就下了地,往外走去。
聚義廳是山寨裡最寬大的房子,足有二百四、五十平方米,房頂最高處有二米八高,坐北朝南,正面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竇爾敦畫像,看顏色,畫像至少在十年以上。畫像兩邊是一幅對聯:論忠義,河北豪俠屬第一,說神勇,打遍天下無敵手。橫幅是:綠林第一。畫像的下面是把老式的太師椅,花梨木的材質,像是清末之物,椅子上鋪了一張豹皮,兩邊放了些木製椅,整個大廳顯得空曠、威嚴。袁喜才和他的手下坐好後,來人被帶了進來,不用說,來的人是李威。
剛剛被摘下黑布的李威,揉揉發澀的眼睛,環視了一下週圍,很快把目光定格在袁喜才的臉上,只是眼裡的氣色是冰冷的。“這就是飛虎山的待客之道?”
“少廢話,你是誰,幹什麼來了?”馬有福問。
“你又是誰?有什麼資格和老子說話?”李威回答。
“呵,膽子不小,到了飛虎山還這麼橫?”馬有福獰笑著走了下來,站在李威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李威。突然間就出手了,這一招叫秦瓊背劍,多少好漢都著了道。
哪知道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他不但沒有抓著李威,身子到往前撲去,眼見著要來個狗吃屎,卻被李威揪了回來,這要是當場摔倒了,那人就丟大了。馬有福看看李威,臉紅得像豬肝,一聲不響地退了回去,氣得呼呼地直喘粗氣。
“好功夫,不愧是正牌**。”袁喜才說,雖然吃了一驚,臉上的神色卻絲毫沒變,白淨的臉平靜得如一汪池水。
“上坐的是袁大當家?”李威也暗暗吃了一驚,他沒有料到赫赫有名的飛虎山大當家,這麼年輕,這麼有城府,處驚不亂到這種地步,看來今天的事情要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