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十七章,不一樣的漢奸(5)
五
譚潔明顯瘦了,眼圈上出現了眼暈,兩頰也有些塌陷了,她是在痛苦的煎熬中度過一天天的,在盼望新隊長到來的同時,不得不親自處理手中急於解決的一些事。因為失敗,部隊的情緒十分低落,“紅旗還能打多久”的想法像瘟疫一般在擴散。早晨起來衛生員告訴她,兩個重傷員再得不到藥物的治療,很可能生命不保。買藥的人早就派出去了兩撥,至今音信全無。隨後管理伙食的事務長來告訴她,再弄不到蔬菜和肉類,戰士們就挺不住了,好多人的身體本來就虛弱,現在有相當的人臉上出現了菜青色,這是個鬼地方,上哪裡去弄菜?吃肉就更不用想了。就在這時有幾個戰士熬不住了,其中還有一個老戰士,他們嚴重違反了紀律,偷偷下山去老鄉家偷吃的被老鄉抓住,幸虧這幾個老鄉都是支援抗日的,聽說他們是運河支隊的,不但沒有難為他們,反而把雞給了他們。但是這件事的性質及其嚴重,這不僅僅是違反紀律,還有可能讓部隊暴露目標。
隊委會上,多數人主張對他們嚴懲。一箇中隊長說的最直接:他們這麼做,和土匪沒有區別,傳出去,老鄉們不會再信任運河支隊,目前在鬼子圍追堵截之下,如果再失去民心,運河支隊就沒有路可走了。
譚潔對這件事如何處理感到十分為難,從心理上說,她也想嚴肅處理,甚至開除。但是反過來想,戰士們沒吃的,情有可原,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就暫時把這事放下了。然而更大的麻煩,不利的訊息一個跟著一個來了,下山探聽訊息的戰士回來說,好多原來支援他們的鄉親們,不再敢接近他們,原因是怕入了另冊。自從小野聽從了於得水的話,對參加過八路軍的家屬,支援過運河支隊的百姓造了花名冊,加以重稅,很多人害怕了。這一招真是太狠毒了,西河的百姓生活本來就苦,再加以重稅,他們怎麼活?運河支隊原來活動的區域,主要的村莊,現在都有皇協軍駐守,新的維持會也建立起來,村子大一點的還成立了自衛團,公開和運河支隊作對。
原來某些膽小的財主,偽職員家屬現在腰桿硬了,他們認為運河支隊完蛋了,有的公開的反把倒算,欺壓鄉民,反動氣焰十分囂張,成了日本鬼子的幫兇。這一切一切的壞訊息如洪水一般湧來,壓得譚潔喘不過氣來,真不知道怎麼做才好,這樣複雜的局面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就在譚潔彷徨無計,舉步維艱之時,肖鵬到了,此刻用久旱逢甘露來形容她的心情,再也恰當不過。她握住肖鵬的手半天沒有鬆開,好久才說了一句話,“你再不來,我可挺不住了。”
“不會吧,我可聽說咱們的女政委,比好多男子還堅強,是西河有名的穆桂英。”肖鵬笑著說,同時看看周圍的人,可是除了許放禮貌的笑了笑,別人都不做聲。“怎麼,我說的不對?還是你們不歡迎我?是不是看我是光桿司令,瞧不起我?”肖鵬故意變了臉,臉上立刻嚴肅了。
肖鵬這一手到把大夥逗樂了,人群裡終於有了生氣,可是這歡愉只是瞬間,很快就有人發出了嘆息。“運河支隊完了,只剩下百十來口人,還有二十幾個傷兵。”
“你們知道gongchandang初創時期多少人?幾百。現在多少?幾十萬,只要有了火種,還愁不能燎原,男子漢大丈夫唉聲嘆氣,你不臉紅?”肖鵬指著嘆氣的那人說。
眾人“哄”的一聲大笑起來,他們開始覺得肖鵬有趣了。
“田亮!”肖鵬大喊道,田亮跑了過來。“衛生員!”衛生員也跑了過來。“把藥給她。”肖鵬指指衛生員對田亮說,見衛生員接過藥,又對衛生員說:“藥不多,先給重傷員用,保住他們的命。”然後轉過身來說:“同志們,別發愁,麵包會有的。沒有東西不要緊,咱像鬼子借啊!鬼子可是大財主。”
“鬼子摳門的很,不會借的。”有人說。
“那我就當山大王,領你們去搶。”肖鵬回答。
眾人又“哄”的一聲笑了,有人就大喊道:“對啊,馬上下山,搶它狗日的,讓鬼子嚐嚐鬍子的滋味。”
“妙極了,搶得他們爹爹哭,姥姥叫,媳婦直撒尿。”肖鵬接過話去,臉上故意做出嚴肅的表情。
這下糟了,肖鵬的粗話像是往熱油鍋裡撒了鹽,人群炸營了,吵的,鬧的,叫的,跳的,剛才的沮喪、愁悶像是遇到了颶風,頓時煙消雲散了。戰士們迅速圍攏過來,彙報情況的,訴苦叫累的,提條件,講困難的一用上前,把肖鵬圍在了中間,紛紛發表演說,因為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