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處死愛妻之弟王繼勳,這是身為皇帝昭然若揭的錯誤,眾人固然對王繼勳恨之入骨,卻不曾責備趙匡胤。
相較起當今皇帝趙匡義,曹圯實際上十分崇拜先皇趙匡胤,也滿心期待趙匡胤之子武功郡王·德昭成為皇帝的那一天到來,然而德昭前幾天已經被叔父趙匡義逼得走投無路而死於非命。曹圯對於德昭的遭遇同情不已,也不由自主對皇帝趙匡義心存芥蒂。
這份芥蒂長期在內心滋長,終而導致曹圯棄官成仙,不過這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那你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到開封?不、難道說不久會發生狀況嗎?”
白龍王回答曹圯的問題:“一個名為殺人祭鬼的集團企圖在開封製造事端,他們擄拐嬰兒獻給摩駝當祭品。”
“摩駝是……”
“就是上個月出現在涿州城的怪物。”
“此、此話當真?”曹圯的嗓音轉尖,當時涿州城裡赫然出現六隻手的怪物殘殺了數百名士兵,曹圯不只一次在惡夢之中夢見那隻怪物。
秦翰從桌面探出上半身。
“那個集團的實際情況究竟為何?幕後主使者又是何人?”
“這問題問的好。”白龍王大搖大擺地答道,一手夾起油酥塞進嘴裡,葡萄乾的芳香在口中擴散開來。
“實際情況尚未完全明朗,不過有件事情已經確定。”
“此話怎講?”曹圯也探出身子,白龍王啜了一口茶,不急不徐地回答:
“他們是前年二月在洛陽處死的孝明皇后之弟王繼勳的餘孽。”
“……什麼!”曹圯與秦翰異口同聲大叫出來,惹得佇在遠處牆邊的大伯投以愕然的視線。注意到外人反應的曹圯連咳了幾聲,重新坐回原位。
“此事關係重大,你當真肯定?我們相相信你的話嗎?”
“信與不信全憑二位的自由,不過,此事如果不假,勢必關係重大,愈早採取行動愈好。”白龍王以手巾擦試粘了密糖的手,黑龍王則雙手捧住茶碗,津津有味地盯著眼前兩名武將。
秦翰輕嘆一口氣。
“按理說來自然是愈快採取行動愈好,然而官衙(政府機關)的效率向來稱不上迅速確實,若是我們能夠掌握足以說服高層官員的證據就好了。”
“證據啊……”
白龍王有識人的眼力,他判斷將這二人帶到永福觀會見兄長應該不會有所影響,於是吩咐茶館把全部的點心包起來讓他帶走,然後領著曹圯與秦翰返回永福觀……
接著在聽完年輕醫師·馮文智的敘述之後,秦翰用力點頭,重新換了個表情。
“馮大夫實在智勇過人,倘若您有意在開封行醫為業,我們可以負責牽線,聘請你入宮。”
“承蒙大人關照。”
馮文智這時還只是個默默無名的一介穎師,日後晉升尚藥奉御(皇室御醫),成為史書所記載的宋初七大名醫之一。
“好,事不宜遲,我立即向父親、不、樞密使報告,勢必將殺人祭鬼斬革除根。”他並未說“一網打盡”,要實現這句話必須等五十年以後。
當時為亂涿州城的巨大邪神倘若在中秋八月十五日出現在開封的話——
秦翰與曹圯禁不住全身打顫,涿州城裡全是禁軍(正規軍)的將兵,然而開封卻有上百萬男女老幼。
“很抱歉打擾各位,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們必定擇日登門拜訪。”
秦翰謙恭地低頭行禮,與曹圯行色匆匆地踏出永福觀。
黑龍王帶著贊常的表情目送宦官武將的背影離去。
“那位秦大人生得真美麗,雖然還比不上二哥。”
“不過個性比二哥好太多了。”
白龍王以這句話答腔,隨即緊張地左顧右盼。紅龍王與青龍王一同走到永福觀門外,送走年輕武將,沒聽到白龍王這句話。只見他們把數箱裝有若干文書的藤箱捆在車上,交由曹圯運送。
太真王夫人開始清理上桌上的茶具。
“曹圯是曹彬第五個兒子對吧,他的女兒將來會成為仁宗皇帝的皇后,而他也晉升皇室一員,受封吳王,後來捨棄名利地位修道成仙,現在的他正是八仙之一的曹國舅年輕時的模樣。”
“哦,原來他就是曹國舅啊。”白龍王大表讚佩。
“這麼說來目前的八仙只有七個人,等於是七仙囉。”
“七仙也好,八仙也罷,我只希望他們不要無端介入,否則事情會變得更加複雜。”返回屋內的紅龍王做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