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從出口走出來朝著計程車招呼站走去的時候,有一個人影走了上來。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性,是神聖真理教團的佈道者。她親熱地對著旅客說道“想不想聽聽真實的教義?”
當她正想展開她那冗長的教義演說時,年輕的女性乾脆地回答她。
“我知道。真理小姐和正義先生是雙胞胎吧?”
“啊?”
“哪,那裡不是那樣寫著嗎?”年輕女性指著神聖真理教團的宣傳海報。上面大大地寫著“真理只有一個,正義只有一個”。女性想對這個不得要領的女孩子做長篇大論的說明。
“真理小姐和正義先生都只有一歲吧?好好成長對他們是最好的。請代替我向真理小姐和正義先生問好。”
這是信徒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反應,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當這個信徒恍然明白自己教團的教義被奚落時,女孩子已經離開現場了。信徒憤怒地跑到車站外面,卻只看到急馳的計程車揚長而去的渺小影子。
一邊看著備忘錄,一邊指示司機方向的女性帶著充滿好奇心的視線看著車窗外,可是,花不了多少時間,計程車就到達了目的地。那是白楊學院職員宿舍的一間公寓。玄關的鈴聲響起,才剛剛回到家的龍堂家人因為突然的訪客而大感不解。餘開啟了玄關的門,隨即響起了愉快的叫聲。
“嗨!各位,你們都還活著嗎?”
“啊,茉理姐姐!”餘真的是跳了起來。年輕的女性就是龍堂兄弟的表姐妹鳥羽茉理。聽到茉理的名字,終也從起居間跑了出來。一時之間,隔了兩個禮拜不見的兄弟姐妹們洋溢在一片重聚的歡聲當中。
茉理帶來的親手做的餅乾立刻被擺上了桌面。
“我用了很多的乾果的白蘭地做成的,所以可以儲存很久。今天晚上我就好好地為你們做一頓飯吧!”
“好棒啊!”
“可是你們可不能留下任何東西,要全部吃乾淨才行。”
“留下茉理姐姐做的東西不吃是會遭天譴的。我會吃得比貓舔還要乾淨。”
終的話絕對不是社交辭令,這是發自他內心的話。如果被這個能幹而又美麗的表姐拋棄的話,飲食的樂趣就會從終的人生當中一掃而光了。
年長的兩個人就不是那麼單純地感到喜悅。聽到茉理要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始立刻就發揮了他辛勞的本性。
“可是,沒有地方讓你住啊!”
“不用擔心。我在車站前的旅館裡訂了房間。”
茉理住的是東京誇稱有久遠歷史的城市旅館連鎖店,不是名雲一族的財產。既然這樣就可以稍微安心了吧?如果有必要,始會把房間讓給茉理住,他自己則去住旅館。始對男女間的事情保有著相當傳統的倫理觀,所以,茉理雖然是“未過門的新娘”,可是,如果讓他人有說閒話的機會,那就太對不起茉理的雙親了,始是很認真地這麼想的。
茉理在打電話到東京向母親報平安之後,就立刻著手準備晚餐。什錦壽司短、條石魴、雞蛋湯、山芋和美乃滋抄拉等,年少組喜孜孜地自願當名料理人的助手,在享受了一頓幸福的晚餐之後,他們還負責善後處理工作。而年長的三個人則在起居間喝咖啡。
“對了,始,白楊學院的校風如何?”
“校風嘛,大概跟普通的學校差不多。”茉理敏感地察覺到始的話中和聲音裡面另有含意。
“晤,是嗎?變成了普通的學校了啊?真不好。”
在茉理的注視下,始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茉理確實是很中肯地掌握了事態。這一天,始在白楊學院和同事起了衝突。說是同事,其實是國語科主任,同時也是負責學校圖書館的中年教師。不久之前,他還在市教育委員會上班,這個人檢查了學校圖書館的藏書,言明要將有害高中生和國中生教育的書本都排除掉。主任已經做出了一份黑名單,上面列了幾個作家的名字,把他們歸類為反社會和反體制的人。在聽到這件事時,始不禁插嘴說道。
“那麼,夏目漱石是不是也該列入禁書?”
“你、你說什麼?”國語科主任瞪著眼睛,彷彿責怪始的無知似地上下揮動著手。
“夏目漱石不是堪稱為日本人的驕傲的大文豪嗎?”
“是嗎?可是,在他的作品和日記當中都嚴厲地批評明治政府啊!當明治天皇生病國民被要求自律時,他寫著‘官憲不該無謂地干涉民眾的生活’。這件事或許你不知道吧?”
“而且,當時的總理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