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價值的死法!”始憤憤地喃喃自語,但是,對方可以稱之為平靜的瘋狂態度,使他有點壓抑下來,反而不想再加以諷刺了。厭惡感當然也存在。
但是,先論如何,事態已經進展至此,也不能不以山頂為目標了。即使和像高林這種“大人的差使”周旋,事情是無法解決的。
“如何呢?龍堂家的長男,是否願意接受我的主人的招待呢?”
“我有條件。”
“請說,別客氣。”
“我接受招待,在我確實回到家之前的期間,對我的弟弟們和姑丈一家,一概不準下手。我想,提出條件是理所當然的事。”
“完全照您所說的做。大人已經交代過了。請愉快地接受我們的招待。”
“實在不愉快。”
……始離去之後,獨自被留下的高林,坐在水泥地板上,口中唸唸有詞。
鎌倉市東部的山中,天台山和胡桃山附近蓊鬱的森林一角,正是“鎌倉御前”船津忠嚴的住宅所在。
看起來彷彿遠離人煙的環境,但是,從橫濱橫須賀道路的朝比奈交流道下來,只需越過一座山而已。船律老人前往東京都心,或是政經界要人們前來謁見老人,都非常方便。
第一道鐵門位於公路往私道的人口,透過之後,在森林中婉蜒約二百公尺左右,還會碰到青銅製的門靠。沿著樹叢在大卵石道上前進約五十公尺,繞過一個半圓形之後,首先映人眼簾的是一幢三層建築,維多利亞時代的石制洋房。
引導始進入的男人深深敬了一禮。
“大人吩咐過,請前往棋室。這邊請!”
“我不會下棋啊!”
“哦!不,那裡是一樓最小的房間,會比較方便。”
“啊,這樣啊!”始口中喃喃自語。
從玄關大廳,彎過鋪著寬大地毯的走廊,約轉過三次左右,始被帶到稱做棋室的房間。
的確是“小”的房間。換算成和室的話,少說也有二十人榻榻米的寬度。
室內的色調以葡萄酒色為基本,棋桌上放置著象牙制的棋貝。壁上懸掛的富士山油畫,是由只在日本國內才有名的某大畫家所描繪的。
兩扇落地窗上掛著雙重的窗簾,地板是以鏗木為鋪地材料,輝映著歲月的光澤。
始注視著引導他的男人。
“你是執事官嗎?”
“不是的,我只是副執事官其中一名而已。在二十名之中,位於次席的意思。”這就意味著禮遇嗎!始諷刺地想著,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
“要喝白蘭地酒嗎?”
“謝了。”
“咦?不像是害怕被下毒的人……”
“我並不是害怕。如果不是初意氣投合的物件敞開心共飲的話,對酒不大公平。”
“那麼,我只準備大人的份了。如果你改變心意的話,請隨時吩咐。”
次席副執事官離開之後,當被留下的始口中數到28時,門開啟,主人出現了。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不曉得是第幾順位的副執事宮,恭恭敬敬地替老人開啟門。
根據始的常識判斷,老人應該是九十歲,但是看起來此實際年齡約年輕十歲。
所穿的服裝令人想到公園的假日畫家,輕快又講究,這也給人意外的感覺。在始的想像中,總覺得老人應該是穿著和服的模樣,這該是始的偏見吧。
老人冷淡地請年輕客人坐下,自己也坐下來。
“龍堂始君,好久不見了。”對於老人的笑臉,始沒有感應。他以毒辣而冷淡的眼光對應。
“我們在哪兒見過面嗎?”
“也難怪你不記得。十八年前的事了,你那時候還沒有上小學呢!”
兩個人之間放著棋桌,看起來彷彿兩者之間——至少對始是存在的,心理障礙的象徵。
為老人準備的紅葡萄酒和乳酪送來了,新的話題繼續下去。
“古田和高林給你添麻煩了。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添麻煩是事實,但是為什麼你要替他們謝罪呢!”
“……嗯?”
“解釋成這是你給他們的命令也無妨吧!如果是真的,絕不是道歉就可以算了。”
“厲害。你說的沒錯,不過,我並沒有下令要加害你們。我之所以允許他們,也是因為我知道他們對你們根本沒有辦法。”始的雙眼充滿輕蔑。
“這樣的話,就不需要道歉了。你不僅逃避責任,還誇示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