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很卑小,實在無法抵抗茉理的眼神。女兒強硬的眼神軟化下來,苦笑著。
“爸爸不適合做壞人呢!還是不要勉強比較好。如果是壞人,該會說去做飯的時候,在食物裡下毒吧!”
“茉理,說話小心點!”
“這樣此較清楚,感覺比較好。把始逐出理事會,不久一定也會辭去講師的職位吧!你打算讓他如坐針氈!”
“我並不想將始逐出學院啊!始如果能再多幫我一點,讓他繼續擔任理事也無妨。不論何時何地,都有復職的可能性啊……”
靖一郎的聲音之所以轉弱,是因為女兒激烈的言辭喚醒了他的恐懼。這是對古田議員的恐懼。那個粗暴的男人,有可能在龍堂兄弟的食物中下毒等等。那個時候,說不定會使靖一郎成為共犯。或者,可能將全部的責任推卸給靖一郎呢!父親突然沉默不語,茉理靜靜地凝視父親五秒鐘左右,轉身走出了餐磨。
“茉理這丫頭,連父親的心情都不瞭解……”靖一郎不滿地發著自古以來的牢騷。他的妻子從剛才便隻手端著咖啡杯,聽著父女倆的交談,視線落在英文報紙上,對出去的女兒一句話也沒說,自己做自己的事。
鳥羽芽子四十八歲,與龍堂家四兄弟是有血緣關係的姑母。擔任共和學院的常任理事,又兼任女子短期大學校長及幼稚園園長。
在同年齡的女佳中,個子屬於高挑形的,姿態也很優雅。臉部輪廓極清楚,表情稍顯生硬,雖不是特別細瘦,整體的印象卻缺少柔和。丈夫的視線從女兒身上轉移到妻子身上,用同樣的口氣盤問著。
“你可是孩子的媽,對女兒所做的事也該提點意見才是啊!”
“她可不是會聽話的女兒啊!她也不會做不合情理的壞事,只是在表兄弟家做做家事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她的回答也沒錯,可是彷彿在冷冷地嘲笑丈夫似地,令靖一郎頗不愉快。
“你也要稍微體會一下我的辛勞啊。雖然只是經營學院,統整理事會內部,也是不簡單的事啊!家裡的事,如果你不多費點心,那豈不是糟糕了?”
“請你別誤會我,你是說不定會接掌共和學院,而我卻是在恢復本來的權利呀。”
“……什麼意思呢?芽子。”靖一郎的聲音轉為低沉,同時又充滿急切。自己所做的事、想做的事,及其所具有的意義竟然不受妻子重視,簡直令他無地自容。靖一郎不悅地瞪著仍未將視線移開英文報紙的妻子。
“這時候,我也要先說明白。無論有多少潛在性的權力,一旦無法實際到手的話,就如同沉在海底的寶物一樣。只有具有打撈的手腕,才含有現實的意味。”芽子這才從英文報紙中抬起頭來。透過銀框眼鏡,對丈夫投以冷笑。
“太誇張了吧!藉助不道德議員的力量,終於將曾經是學生的外甥逐出理事會,這需要什麼手腕呢?”靖一郎嚇了一跳。不愧是龍堂家的人,個個都是口才上乘的人選。
“不論什麼事,一定都被你說得不合情理了。我是希望學院有發展,才刻意壓抑私情的,並不是怨恨始啊!”妻子的眼鏡再次發出光芒。
“所以,你應該覺得有血緣關係的人很可愛羅!”
“當然啦!”
“因此,至少讓女兒保有自由戀愛和結婚的權利,如何?”
“什麼意思?”
“我可不願意讓古田議員的敗家子當女兒的丈夫!”
靖一郎的左眉和右眉向不同的方向飄動,內心的混亂完全展現在臉上。芽子冷冷地看著,將英文報紙翻個面,視線轉移到報紙上。
“好不容易從海底打撈上來的寶物,如果沒保有多久就一一被奪走的話,手腕也會哭吧!”
“但是沒有其他的方法要怎麼辦呢!假使有婉拒的藉口就罷了,既然沒有,也別無他法了。”
“像古田議員那種暴力團體的頭目,真的那麼可怕嗎?”妻子的話讓靖一郎面紅耳赤。壓力彷彿要從臉部的毛細孔噴出來似的。
“古田哪會可怕!我害怕的是……”言語訪佛被利刃切斷似地,突然又把話吞回去了。
超越憤怒和衝動的恐懼,使他的舌頭凍結住了。
芽子半驚訝半憐憫地看著丈夫的臉色突然由紅轉青,隨即恢復冷淡的表情,手上拿著英文報紙走出了餐廳。
離開院長室的始,將桌子內的貴重物品和不值錢的東西,一股腦兒丟到紙袋內,從學院本部的玄關出來時,看到表妹鳥羽茉理在本部前面的櫸樹下揮手打暗號。
“始,我正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