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可惜已是遲了。一抹紅暈飛上俏臉,女兒羞態,煞是好看。
五音先生豈有不知女兒的心思之理?思及此事的確風險太大,不免有了幾分後悔。但是要讓他一點不顧大秦王朝的安危,甩袖而去,他又不能做到。而盜取登龍圖一事,除了紀空手之外,再沒有第二個合適的人選,這不免讓他為難得很。
“你大可放心,爹閱人無數,如果連這一點也看不清楚,豈不是白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我相信紀空手遲遲不出,自然有他的道理。”五音先生斜眼看了看擂臺上的扶滄海,此刻扶滄海正與阿方卓戰得激烈。他既已現身,那麼紀空手必然就在左近,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是以五音先生不再煩心。
“但願如此。”紅顏輕嘆一聲,坐回原地,只是心兒早已不在登高廳中。
第五卷 第三章 君詭臣詐
五音先生看了看遠在三丈外的胡亥,見他一臉微笑,專情於眼前的美食佳釀,不覺心中一動:“看他這般悠閒的神態,莫非他真有必勝的把握?”當下端酒一杯,下得席來。
他人到七尺之外,胡亥似乎才有所察覺,微微一愕,抬起頭來,五音先生心中更驚:“看他模樣,竟然對廳中形勢視而不見,心不在蔫,一副心有所屬之態,難道説他對趙高的決戰並不是安排在登高廳中,抑或他還有另外對付趙高的殺手鐧不成?”
他近前之後,行了君臣之禮,這才站到胡亥席前,用一種只有兩人才可聽到的聲調説道:“大王今夜前來,勢必是想與趙高攤牌了?”
“是的,還有那句老話,如果本王能得先生相助,實是感激不盡。”胡亥微微一笑,眸子中充滿期盼之情。無論他胸中是否有數,畢竟有五音先生的知音亭相助,勝過於任何殺手鐧的效力。沒有人敢輕視這支敢與當今四家豪閥爭霸江湖的龐大勢力,縱是胡亥與趙高亦不例外。
“五音絕不想參入這種君臣之爭的漩渦,是以只能説聲抱歉。五音此來,原想是勸雙方罷手,不管誰勝誰負,最終都會使我大秦王朝大傷元氣,這是我所不願看到的事情。只有在你們雙方都覺得此戰已是不可避免的時候,我才會死了這條心,自行離去。”五音先生話語雖輕,但目光堅定,眉間顯得有幾分焦慮。
“先生認為,此戰可以避免嗎?”胡亥笑了,似有幾分調侃的神情。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雖然是愚夫所為,但也正是大丈夫的行事作風。”五音先生對胡亥的表情絲毫不以為意,昂然説道。
“可惜,實在可惜。”胡亥搖了搖頭,不知是因為沒有得到知音亭的強助而惋惜,還是為五音先生的豪氣而感嘆息。他的眼芒緩緩從人群中劃過,目光中帶出一種亢奮的激情,似乎預見到這一戰的激烈與殘酷。
“大王因何而嘆息?是為了五音,還是趙相,抑或是大王自己?”五音先生目視胡亥形如兒戲的態度,心中不由有些氣憤。他之所以不想插手此事,無非是因為胡亥的行事作風與昏君無異,縱有先祖遺訓,他也不想助紂為虐。
“先生生氣了?”胡亥詫異地看了一眼五音先生道:“如果先生認為本王剛才的那一番話是意在挑起知音亭與入世閣兩大豪閥之爭的話,那就錯了,證明先生對本王的瞭解還不夠深刻。
本王絕無利用先生之意,只是藉機想讓趙高低估於我,本王才有可乘之機。”
“我相信大王對我知音亭殊無惡意。”五音先生淡淡一笑道:“以大王的心機,絕不會如此太著痕跡地挑起我與趙相之間的矛盾,你策劃扳倒趙相已非數月數日,若是真的有心如此,也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説來,所以我根本沒有將之放在心上。只是你若認為這樣做可以讓趙相小視於你,將注意力有所轉移,那麼大王才真的錯了,至少説明你對趙高其人還未研究透徹。”
“哦,這倒讓本王來了興趣,依你之言,莫非趙高竟成了一個不可戰勝的神話?”胡亥又笑了,他自問這幾年來對趙高的研究十分仔細,凡是有關趙高的任何訊息,他都派人四下蒐集,然後加以研究,從中找尋對付趙高確切的辦法。若非如此,他也不敢今夜前來相府與趙高為權力而戰。
“他也許不是一個不可戰勝的神話,但對任何一個敵人來説,他就像是一座永遠不倒的大山。不僅高不可攀,而且深不可測,否則他也不能立足於這五閥爭霸的亂世,更不可能走上他今日登頂的權勢巔峰。”五音先生覺得自己還有最後一點義務要盡,至於胡亥能否聽得進去,他已並不在乎,只求對得住自己的心便行,是以一字一句地道:“昔日始皇登基,若無趙高,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