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明亮的毫光,從這道光帶中分出,徑直朝著王城方向落去。這一刻,他有些失神。
皇長子朱常洛此刻正在客廳與幾個心腹大臣議事。做為萬曆皇帝明神宗朱翊鈞的長子,僅僅因為他是恭妃王氏所生,母親以前卑賤的身份讓他吃盡苦頭。原來那王氏本來是位宮女,在皇太后的寢宮當值。那一天,年輕血氣方剛而又好色如命的萬曆皇帝來到乾清宮向母后問安,不料皇太后不在,王氏剛好一個人在殿內清理衛生,即使她長得很一般,也沒逃過當場受到合法的、無力反抗的弓雖。女幹。可是不巧皇帝臨幸宮女,還有人專門記錄,於是這事被當時一個很敬業的值日太監記下了。男人這種動物就是奇怪,風liu韻事做過後總想一推了事,自古依然。沒想到春風一度,就珠胎暗結,那王氏肚子開始一天天大起來。皇太后可是急著抱孫子,看了半天,沒發現那個陪伴皇帝的嬪妃有懷上孩子,卻見到自己宮內的宮女挺了個大肚子。皇宮內唯一帶種的男人只有一個,普天下皆知,再一查登記本,萬曆皇帝想分辯也難,只好乖乖承認。皇太后遂了心願,可是皇帝是一腦門子窩火,只好遷怒於王氏和她那越來越爭氣的肚子,對她和孩子來個不理不睬。當朱常洛長到一十六歲弱冠年紀,在眾大臣極力諫爭和慈聖皇太后的支援下,才有機會讀書識字。可是父親的慈愛,他是一天也沒有享受到。
客廳的氣氛有些陰暗,支援他的心腹大臣們只是靜靜地坐著,沒了言語。朱常洛今年已經三十一歲了,太子的名份還不是他的,他也時刻為這件事苦惱。因為神宗寵愛鄭貴妃,想把皇位傳給他與鄭貴妃的孩子,比他小四歲的老二福王朱常洵,只是朝中幾個有聲望的大臣們全身心地主張立長子朱常洛為太子,反對廢長立幼。雙方交鋒互不相讓的結果是立太子這件事永久地拖下來,成為萬曆朝一件懸而未決的公案。今天的議題也就是這件事,大夥想來想去,除了再上奏章請求,也想不出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一時間沉悶起來。
“王爺大喜,大喜呀王爺。”外面奔進來一個穩婆,“是個小王子,太子妃生了,生下來的時候滿室紅光,哇哇直哭,聲音多洪亮,今後必定大富大貴。”
“賞,快快給賞。” ;朱常洛大喜,這是他的第二個兒子。萬曆三十四年,他的選侍愛妃王氏已經為他生了長子,明神宗的長孫朱由校。他知道劉氏早晚這幾天也要生了,囑咐過下人孩子一出生就通知他,只是沒想到又生下一個男孩,不禁喜出望外。
“恭喜王爺。按慣例不如明日請皇上賜名,也讓萬歲爺高興高興,說不定這件大事就成了。”在眾人的賀喜聲中,內閣大學士方從哲帶頭提議到。
第二日早朝,嗣司天監上表奏稱昨日太白晝見,慧出不祥,主人主應加修省內視,修身檢行。此時皇長子報喜又添了個孫子,於是萬曆皇帝大筆一揮,御賜名曰由檢,以應天象。檢這個字,是修身的意思。
十一年時間一晃而過,這期間發生了幾件大事。三年後,即萬曆三十七年,經過一十五年的爭論與堅持,明神宗長子朱常洛終於被立為太子。與此同時,在遼東苦寒之地,長白山脈北麓小興安嶺以南赫圖阿拉廣袤的土地上,遼後裔建州女真部在此發跡,出了個智勇雙全、出類拔萃的人物努爾哈赤,還生了十個能征善戰的兒子,號稱十貝子。再加上當地常年大雪漫天,生存環境惡劣,女真族人都以打獵為生,民風彪悍,弓馬嫻熟,精銳無匹;都是天生的戰士。幾年征戰下來,一統滿州各部族,佔領了原明朝奴兒干都司統治下北至小興安嶺鳥第河以北,南至錦州一線,西接蒙古,東至庫頁島的廣大地區。於是聯姻蒙古各部,收攏了幾個漢族能人異士為他出謀劃策,幾年內羽翼漸豐,遂改設滿州各部為黃、紅、藍、白四旗,後增添鑲黃、鑲紅、鑲白、鑲藍四旗,共成八旗,棄明建州衛都督封號,自立國名為金,史稱後金,年號為天命元年,實為萬曆四十四年,自己做了滿州皇帝,定都赫圖阿拉,後遷到遼寧盛金(今瀋陽),宣佈明朝十大罪,實際上是覬覦關內富足,明帝國兵甲不整,闇弱可欺,便仿效先祖大遼的做法,以此為理由,開始起兵攻打明帝國。
支開使女,朱由檢一個人懶洋洋地躺在御賜府邸……皇太子府後花園的長條石凳上;咬著根草;望著東邊漸漸發暗的天空發呆。這是他的習慣,唯一讓王府內所有人都覺的怪異不解的習慣。在這個暮色將要四合的時候,後花園內只有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望著天空的白雲悠悠,變化出世間的萬物。朱由檢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天空,想著自己的心事。府內的舍人們都離他遠遠的,沒有誰敢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