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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時候才感到後悔,你很可能已經失去了最後的生存機會。”他一逕平靜低柔的語調恍如最平淡也最令人不自覺迷失的天籟。

凌艾荷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又將視線調回那個企圖想套住她的男人身上,“上去。”她的命令口吻帶著沉穩堅定而無法忽視的威嚴,完全就如她總帶給人的感覺——一個媲美武則天的現代女暴君,“你怎麼吊著繩索爬下來的,馬上就用同樣的方法回去。”

“可是……”救難隊員思索著,他哪有施力爬回去的時間?連上頭一起穩住他繩索的人臉上都露出了難色。好不容易才接近她一點,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我的威脅不是空口說白話。”為了證實她杵在這裡遲遲沒有跳下,並非是因為她對死亡產生了一絲恐懼,凌艾荷用手撐住身後的玻璃,將她的身子略往前方傾斜。她的聲音異常的嚴厲,對於枉顧她命令的人,她從未和緩地假以顏色,“再不快爬我就馬上跳,現在。”

凌艾荷的舉動嚇壞了所有想將她救下來的隊員,不僅懸在半空中的隊員手忙腳亂的開始攀著繩索,連在上頭的人也忙著將繩索收回,免得在緊張的時刻激怒了她,反倒讓她忘卻害怕而鼓起力量往下跳。

“不愧是終日運籌帷幄的女強人,連給人猶豫的時間都不肯。”他輕柔訕笑裡的悠閒依舊,截獲住她所有的注意。在她傲然的冷笑下,他平淺的笑容中隱約地增添了撒旦般的邪惡,“美麗、冷靜、驕傲、尊貴得不讓人碰你,即使在最危險的情況下,你仍舊保持著猶如女王般的氣焰,對你自己所下的決定絕不遲疑。”

“既然要死,何需讓人勞師動眾的救我?”凌艾荷討厭他像看熱鬧般的眼光,即沒阻止她的意思,又沒為了鼓吹她自殺而搖旗吶喊,僅是將自己當成一個被觀賞的戲子……可惡!她痛恨這種該死的感覺!

男人微微的笑了笑,冰綠色的眸子在月光的洗滌下烘托出迷般的光彩,帶著危險不羈,恍若世上的一切事物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連死都帶著傲骨,你的任性會害了你自己。”

“就算是任性,那又如何?”凌艾荷高昂起頭,心底的某種東西隱約地被他的話掀動,但她無暇多想。隔著窗子,她的辦公室裡顯然又多出了幾個人,驚心動魄的哭號著,在窗子的隔閡下她僅聽到母親崩潰的聲音。

“荷荷……荷荷!”皺櫻櫻已站不住雙腳,她剛剛幾乎是被凌騰炎攙扶著坐電梯上樓的。她的面容慘白,臉上佈滿淚水,連凌亂的髮絲都濡溼地貼在她的額上,見著寶貝女兒生命垂危地站在所有人都夠不到的地方,她支撐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隨著淚水潰決了。家裡最懂事也最堅強的荷荷要自盡,女兒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面前,可是自己卻……“不要!荷荷,你不能……”

凌艾荷瞅著母親如喪失神志地奔過辦公室,卻被幾個勸阻的隊員用力攔下她的身子,她拼命地嘶吼尖叫,對所有想阻止她的人拳打腳踢。辦公室裡的聲音亂成一國,凌艾荷依稀尚可辨認出那些人在勸母親別太激動,以免進了危險範圍內會令自己跟著恐懼,最後以悲劇收場。

悲劇?呵,什麼是悲劇呢?而讓她繼續逼著自己活下去就是喜劇?他們不明白自己一心想死啊!凌艾荷望著悲憤的父親也加入了阻止母親的行列中,在辦公室裡還有其他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人——老二,櫻歇,老五,老劉……全都以難以置信的眼光瞅著她,恍若不相信站在外頭的人正是最不可能自殺的她。

凌艾荷可悲的發覺在這種時刻,她居然冷血地望著她的家人,雖有滿腔的愧疚,但她並沒有打消她想跳樓的念頭。就是這麼回事吧!凌艾荷苦澀的暗忖,因為她訓練自己變得無情,於是她的情感也跟著消失了,眼裡看到的只有利益;誰對她有利,她就和顏悅色,但當多年的情感與她的利益相沖突時,她卻會毅然地割捨所有的感情,選擇利益。過去她的眼裡只追逐著名利,以至於忘了其他的東西……

這就是名副其實的冷血,不是嗎?她淡淡的牽起因瞭解後而嘲弄的淺笑。

“你仍然很平靜。”這倒令人嘖嘖稱奇了,他靜靜的瞅著她臉上泛起的古怪笑容,她的沉靜和身後的吵鬧成了明顯的強烈對比。好似四周的人愈亂成一團,她的心就愈定,她將所有的事物拋到最遠的角落,或是隻要裝作看不到,她就可以放心做她想做的事情,就連像跳樓這檔子事也是。“他們不是你的家人嗎?或者你懷疑自己的出身?”太怪了,哪有人看到自己家人後,還這麼若無其事的?

“沒有必要存疑,從我在我母親胎裡的那一刻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