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我每天興奮得要命,心裡慌慌的。媽媽以為我交男朋友了。有一天你吻了我,我回家告訴我媽,我說媽媽並不是因為我太年輕才去嘗試,我們很近,真的我們很要好,媽媽這是不是愛呢?我媽把我叫到廁所,她教我各種避孕的方法,後來我才知道她那時說的全是反的,我媽和我一樣暈。她那時對我是沒辦法了,她把我的情況儘量想得很嚴重。後來你考進大學了,我穿著粉紅色的塑膠涼鞋去送你,火車開走的時候我想你再也不會回來。我經常給你打電報,我喜歡電報的速度和直白,那是我最初的寫作。後來郵局的人都認識我了,一百多個字才算我一塊八毛錢。後來你回來了,當你告訴我你是個絕對的同性戀時我打了你一個耳光,在與男人有關的問題上,我從此就有了打男人耳光的壞習慣。這是一種病,通常都是在封閉的、有地毯的、有空調的、沒有音樂的房間裡我會對不陪伴我的男人犯這樣的毛病,雖然總共才幾次,但我一直很後悔,我覺著自己很失敗。
鹽酸情人(2)
11、奇異果
我很偶然地撞到了他的事裡面。廁所的味道,曖昧的味道,恐怖的味道。其實我也害怕,威協是來自各方面的。那時我們總會問自己為什麼是這樣的?好像誰不去欺負他,誰就不夠酷似的。這有點莫名其妙,我想我得幫他。那小女孩讓我的靈魂已飛走,到今天為止你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那時我逼迫自己必須具備一種刀的氣質,這是一個機會。是的他很感激我,但是威脅從來沒有散去,把燈關上它便到來,我們從那種氣味裡來,那種氣味成為我們共同的秘密。這很慘痛,也很迷人。他喜歡和我在一起。他常和我一起走在冬天的街道上,他說冬天走在馬路上會有一種興奮的感覺。記得我們常走的那條大街的拐角處有一個小花店,黃昏時分,裡面總會亮起一盞小燈,燈火鬼光,閃閃爍爍,神秘溫情,剛到美國的那一年裡我整天想念那條大街。
12、我
十七歲到二十八歲之間是可以忘記很多事的。今天這是怎麼了?月亮都在懷舊。全世界都是詩人。明天有一個月餅聚會。今晚我本來是應該在家裡選衣服,試衣服的。月餅聚會五朵金花聚會金枝玉葉聚會。每一次聚會都是差不多同樣的一批人,可我每次都要精心為自己挑選衣服、飾物以及化妝色調,我要求自己是香噴噴的、有很多秘密的,我不知道為什麼非得這樣,我想我是情不自禁的。我需要把自己溶入其中,我需要用這種方法來忘記我的過去,而且我知道其實這不可能。我要睡了,為了確保我明晚在聚會上出現時沒有黑眼圈,我現在必須睡了。明天你來替我化妝和選衣服吧,因為我今天選不清楚了,你們把我搞得亂七八糟的了。
13、情書
天天想你天天問自己,原來習慣是那麼難改,我的小甜心再也不甜,你為什麼獨自徘徊,難道不怕大海就要起風浪,假如流水能回頭,請你帶我走,假如流水換成我,也要淚兒流,假如我是清流水,我也不回頭,時光不停地流,一去不回來,樹上美麗的花開得那麼可愛,花兒謝花兒開,誰能明白,我是星你是雲,是愛情不夠深,還是沒緣份,你要接受今天身邊的一切,你愛我,我愛你,別問愛從哪裡來,風從哪裡來,愛就象一首歌一幅畫,希望你不要把我忘記,風兒走來問我,什麼叫作寂寞,我的年記還小,哪裡懂得寂寞,雲兒也來問我,戀愛是否快樂,我還不解風情,怎知是否快樂。
這麼多年來奇異果經常在睡臨前寫下一小段這樣的文字,每一次的內容都差不多,甚至重複。
然後他會吃減肥藥,吃完減肥藥就去關燈。
天“啪”地一下破了,月亮的碎片撞落在窗前,奇異果的睫毛顫動著。他認為在關燈的那一剎那,以及在關燈之後、閉上眼睛沒睡著之前想的事,是他一生都無法解決的事。無論他會想什麼,他認定都是他無法解決的人生大問題。
14、浴缸
早晨的陽光很甜,象香草冰淇淋鬆鬆地抹在天上,它不刺眼,但蘋果看不到,因為此刻他在睡覺。他在下午的時候起床,然後想象這一天早上太陽的形狀,這麼他就有了一種起床的感覺。這是他一天的開始。
他總是在起床後無所適從,他可能會先刷牙,也可能會先吸菸,或者先聽一段音樂,他每次醒來時聽的音樂都一樣,小提琴,帕格尼尼。他也可能在被子裡扭動一陣他的身體,然後隨便打電話給任何一個人,聽聽別人向他問好。
這一天的開始他無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他需要隱型眼鏡,他認為灰色的隱型眼睛可以讓他的眼睛看起來很美。但每次他